公公只道:“等著。”
說完便沒了人影。
孫御使愣住,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天旋地轉,一口黑色布袋當頭罩了下來。
“救命!”孫御使奮力掙扎,袋子卻越收越緊,恐懼中一稚嫩童音響起。
“大哥,抓到了!”
另一更嫩些的聲音無措中含著無比的興奮:“大哥,接下來怎麼辦?”
“嗯……打!”
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特別是這聲“嗯”有點……有點……居然有點像聖上的口音。孫御使在漆黑的布袋中拼命搖頭,不會,不會,聖上決不會因為他的一道奏議而在宮中行兇!
還沒等他想明白,雨點般的拳頭便落了下來。孫御使嗷嗷直叫,時不時地還突然間加高音量嚎上一聲,抑揚頓挫,高低婉轉,居然還有人用擰的。
他也算出身名門,自小未受過苦楚,哪禁得起被人如此拳打腳踢,一時間在袋子裡痛哭流涕哭爹叫娘地求饒。
可行兇的人鐵石心腸,絲毫不為所動。
這邊電閃雷鳴狂風驟雨,那邊“踏踏”傳來腳步聲,一缺了門牙漏風的童音遠遠便驚叫起來:“大哥,不好了,父皇帶著安平王往這裡來了!”
最先前的那個“抓到了”老二聞言,直跺腳,“老三,這個蠢的,你都嚷父皇了,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咱們兄弟四個是吧?!”說著還騰出腳來又踢了一把。
缺門牙的老三愣住,伸出四指,這不全暴露了麼?一個也逃不了!
最小的那個老四用盡吃奶的力氣擰了最後一把,直起身子眼巴巴望著大哥又問:“大哥,怎麼辦?”
八歲的大哥,再次“嗯”了一下,搓了搓手,恨恨地道:“只好滅口了!”
老二頓時急得團團轉,“刀上哪裡弄去?是去練功室偷一把呢?還是扯個慌去侍衛那裡騙一把來?”
“殺人非得用刀子麼?”老大拍了拍老二的肩,胸有成竹,陰森森地道。
“聽說用帶嗤也能把人勒嗤喔。”老三一副土匪窩裡的狗頭軍師樣,只是缺了門牙,吐字有些不清。
老四早已心領神會,提溜著褲子,遞上褲帶,“大哥,給。”
袋中的孫御使早已聽得心驚肉跳,忍著痛急呼,“太子饒命,太子饒命。”
大哥聞言冷了臉,蹲下身子,拍著口袋嘆息道:“這麼不開竅,看來是真留不得了。”
袋子一個哆嗦,醒悟過來,哭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臣什麼都不知道,這就辭官返鄉。”這官位哪有自已命值錢。
大哥一巴掌再次拍在袋子上,“如此一來便有人要嚼舌根,說朝中容不得鑒言了!”
“好漢!”孫御使賭天發誓,“臣日後必定口不言行不動!只領皇糧不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