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他們能看見的一面,看不見的呢,女兒與應晟同住的日子,對方會不會更過分?
難怪這次他們在醫院見到閨女,她沒有往常的驕縱,顯得乖巧柔順,令人心疼。
胡亞珍拉著女兒的手,慢慢走在醫院的長廊里,語重心長地說著。
「應晟是個不錯的苗子,有天賦,她在生意場上很厲害,不少摸爬打滾十幾二十年的老人也未必有她那樣的手段,可正因為如此,她也是個可怕的人,當初你非要同她結婚,媽媽是反對的,可又實在心疼你。」
說到這裡,胡亞珍嘆了口氣,頗有些無奈。
「舟舟啊,我和你爸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寶貝閨女,但凡是你想要的,我們都會儘可能的滿足,可你也不能太過縱著應晟了,感情是平等的,你愛她,她也愛你,你們的生活才會美滿幸福,只有你一個人努力是沒用的,媽媽同你說的這些話,你要記在心裡,若是跟應晟過不下去了,記得跟爸媽說,爸媽會為你做主,向應家提出離婚。」
顧十舟不知該回些什麼,只好點了兩下頭,點完以後,又想起應晟的交代,唇瓣張了張,聲音乾淨利落。
「媽,你和爸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不用擔心我,我在應家過得很好,阿晟待我不錯,只是工作太忙了,分不開身。」
聞言,胡亞珍愈發心疼,連連嘆了幾口氣。
這才嫁去應家一年,女兒的驕縱脾氣沒了,人也懂事不少,她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難過。
應晟派了司機到醫院接顧十舟,看見應家的司機,胡亞珍的臉色自然不會好到哪裡去,司機同胡亞珍打招呼,她也沒搭理,只是站在車門前對顧十舟又說了幾句話,吩咐她注意些身上的傷口,這才戀戀不捨地目送她離開。
車子開出去才到第一個路口就遇上了紅綠燈,顧十舟下意識摸了摸口袋,卻發現她的羅盤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很可能落在住院部病房的床下。
顧十舟讓司機把她放在路邊,下車後便匆匆往醫院的方向跑。
氣喘吁吁地跑到住院部,她抬腿就往大樓裡面走,電梯很快到了七樓,一抹纖瘦的身影拐出了電梯口,從一個值班護士的面前跑過,衝進了病房。
顧十舟手掌撐著床沿,屈膝彎下身子掃了一眼,果然在床底找到了師父的那隻老舊羅盤。
看到羅盤的一瞬,顧十舟的心才算踏實下來。
她將羅盤收好走出病房,臨出門時腳步一頓,鬼使神差地往反方向的走廊盡頭看了過去。
那裡正背對她站著一個穿病號服,身形頎長的男人,他半邊身子都已經探出了窗台,眼看著就要跌出去摔死。
顧十舟無奈擰眉,暗嘆自己今天就是個跑腿幹活的勞碌命,早知如此,她真該好好算一算出院的日子,認真擇選個黃道吉日。
顧十舟一陣風似的小跑過去,一邊跑一邊念叨著旁人聽不懂的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