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顧十舟默默念動口訣,很快那孕煞的周身就被一道道的金線捆住,直將它困成了一隻硬邦邦的大圓粽子,黑霧也散了大半,而衝下去的惡鬼因勁頭太大,根本收不住力道,也衝進了那捆綁孕煞的符篆之中,被同時捆住。
孕煞被完全包裹在內,身上的氣息散了九成,屋內那些惡鬼一下就失去了方向,迷茫著打起了轉兒,在房內一個接著一個地走了起來,畫面異常詭異。
祁沁看得入了神,甚至開始垂眸研究它們的步法,再也沒了恐懼的心理。
盛嬌嬌見她倒是接受能力強,心裡也安穩不少。
「師父,它們好像要逃跑。」祁沁微幅著身子,忽地沖一邊的顧十舟喊道。
「既然心生吞食孕煞的邪念,就別想再重獲自由身,它們一個都跑不了。」顧十舟的聲音微冷,將那捆住的孕煞和惡鬼暫且擱置一旁,隨即將屋內的陣法一寸寸地收攏成一張金黃的大網。
祁沁嘆為觀止,當下掏出手機想要記錄下這一幕。
可她轉念一想,想起手機是沒法戴上鬼眼符的,攝像頭壓根就拍不到這樣的畫面。
「太可惜了,百鬼落網這樣驚艷的一幕,竟然沒法錄下來。」祁沁對此表示惋惜。
「上百隻鬼啊,局裡這回可是要炸開鍋了。」盛嬌嬌看了一眼面色淡然的顧十舟,聲音軟軟的。
到這個時候,她也對顧十舟有了全新的看法,先前她沒有親眼看到顧十舟是如何收服那千年女鬼煞的,現在親眼見她對付百鬼,其他相師恐怕連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她張手就來,絲毫不費勁,這樣的人做祁沁的師父,做她的上司,她是服氣的。
等到收尾工作結束,顧十舟抬臂張開手心,將那攏下了百鬼的黃表紙摺疊好,放進了一隻精緻的小木盒裡。
「那是什麼寶物,竟然能裝下百鬼?」祁沁感嘆了一句,湊上前想要拿過來看上兩眼,「師父,普通的黃表紙頂多就裝下三隻惡鬼,一隻鬼煞,怎麼這張黃表紙能裝下百鬼?」
「不是黃表紙的問題,是陣法。」盛嬌嬌解釋。
應晟沒搭理那說話的兩人,從睡得憨實的崽兒邊上經過,立定在顧十舟面前,伸出指腹在她的臉頰上不輕不重地擦了一下,將那污血抹了個乾淨。
應晟的指腹溫熱,顧十舟的肌膚觸感卻是涼絲絲的。
顧十舟擰眉張唇,正要開口訓斥,卻被應晟溫柔的眼神給堵了回去,那句話瞬時就卡在嗓子眼裡,吐不出來,卻也難以咽回去。
那血是蝙蝠的,而且是死蝙蝠的血,誰讓她碰了?
將手裡的小木盒遞給祁沁,顧十舟一言不發地拉著應晟進了浴室。
調好水溫,顧十舟站在應晟身側,輕柔抓著她那摸到污血的手指,送到水柱里沖了起來,似乎是想給她洗乾淨。
應晟唇角微翹,身子微微前傾,任由顧十舟給她洗手。
顧十舟抓著應晟的手指洗了三五遍,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