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與李輕雪相交多年,自是明白她心中所想,湊近耳根,低聲道:“不過是個庶的,哪裡及得上姐姐半分。況且要不了幾天,她那個好嫡妹便要進宮當皇后了,哪裡會有她什麼事!”
李輕雪聽到皇后二字不免有些悻悻。
柳如煙又道:“我聽爹爹說,蕭家這回嫁女排場大的很呢,便是這蕭九小姐的姑姑,姑奶奶,也都生生給比下去了,絕無僅有,那嫁妝是數不勝數,鎮國公幾乎是傾盡家財。”
李輕雪聽得仔細卻並不接話。
柳如煙視她為知己沒心沒肺地繼續道:“蕭九小姐從小養在外面,如今一回來便賜婚給皇上,更是深居簡出從不露面。論世家小姐的教養作派風度禮儀怕還及不上姐姐呢。”
李輕雪這才開口道:“休得胡言,小心禍從口出!”嘴角卻揚了起來。
柳如煙不以為意:“所以呢,妹妹認為李姐姐必定會是皇上心中的第一人。”
李輕雪抬眸大膽地看向新皇。
年輕英俊,身份尊貴。
原以為進宮為妃是屈就,但今日一見人,李輕雪卻突然覺得不委屈了。
從爺爺和父親有意無意的話語中,她知道,蕭九憑其身份坐享中宮,卻也會因其身份,像她的姑姑一般註定只能與新皇相敬如賓。
心思百轉,幾眼之下,連新皇的寡言與淡漠都是好的。
這樣的人定會以朝綱為重,雨露均沾。以她的家世定然不會是被冷落的那位。如此便好,她從不貪心……。
歌舞過後,各妃嬪獻上賀禮,這宴算是散了。
楚曄甚覺疲累,哪怕是數年前不眠不休挑戰四大高手時也沒這麼累,身心疲憊至極,卻無法安眠,閉上眼便是阿媛尖銳的哭泣聲。
他不想回寢宮,只在此處找了間清靜屋子坐了下來。
劉順領著敬事房的總管太監王德貴入了內。
王德貴躬身將手中放滿綠頭牌的盤子奉上,硬著頭皮道:“皇上……。”雖然據自己一晚的細心觀察,新皇此刻心情算不得太妙,但夜色已深,該做的工作也得做啊。
楚曄微醺,望著盤子無數個寫滿字的小木牌有些詫異。
王德貴見皇上直愣愣光看不翻,一把老腰彎得隱隱作酸,忍不住提醒道:“皇上想要哪位娘娘侍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