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在一邊回了事還沒來得走的夏明生一聽不對了,恭王口中那個不能留的小侍衛不就是自己親弟弟嘛。不過是個小小的惡作劇,又不是殺人放火,何置於……,作為世人口中的江湖匪類他太清楚什麼是“好好審問”了。
當即懟了過去:“這大老婆整治小老婆不是天經地義麼,就是當場發賣了也行,哪來那麼多廢話!”
“民間確是如此,可那是皇宮,妃子們都是上了皇家玉碟的,世家貴女豈能輕慢!說讓出宮便出宮?夏大人!”
“這皇上的家事,要恭王多管個啥閒事!”
“……”。
“人家小侍衛才十歲,恭王一個上了大年紀的大善人也能忍心把人送往大牢審問?”
夏明生一字肩、大腦袋,滿臉橫肉,三角眼一瞪,便是個街邊潑皮。人們一般都很難想得到他與那個唇紅齒白一臉老成的小正太侍衛是同胞兄弟。當然這種事他們兄弟倆自然不會到處渲揚,也只有凌風閣的少數幾人知道。
是以恭王一時懵遭,為何這個夏大人像被踩了尾巴一樣怒懟他,“……”。
“這是想審出個什麼來?想把雲姑娘踢走,換上自家的孩子,你好當國公爺?可惜沒這福份,你家孩子也同姓楚。哦,對了,你還有個干孫女。”夏明民想起來了:早上劉順讓柳家接人出宮養病。瞬間明了打通任督二脈後,話也句句直剖人心肺,“你這是栽培多年進宮爭寵的女人廢了,惱羞成怒,遷怒他人為自己出氣罷了。”
恭王一張老臉漲得發紫,平日裡梳得齊整的白色美髯也亂了,語窒了半天,最後乾脆撕破臉皮直言道:“柳妃娘娘前日被雲姑娘扇了一巴掌後又蟄傷了臉,如今更被莫名逐出宮,六月降雪之冤!王法與宮規何在?皇上以何服眾?請三思。”
楚曄鐵青著臉一言不發。
夏明生道:“別扯那麼多,皇上看不中的姑娘打發回家不是很對麼。”
不對,恭王道:“宮內妃嬪只要踏進宮門不論生死都乃皇上的人,豈可出宮!”
夏明生不懂那些宮規,但他這些日子在戶部當差,銀子拔得噹噹響:“唉,蕭黨之禍讓國庫空虛日久,如今己是上頓不接下頓,宮內養那麼多妃嬪整日光花有銷無半分進項……唉,皇上一人又受用不了那麼多,唉……,可惡的是她們還三天兩頭聚眾享樂,唉,那銀子呀像流水一樣……送出幾個花銷大的利國利民啊。”
“妃嬪出宮皇家臉面何存?”
夏明生冷笑諷道:“難怪恭王世子討的小老婆不如王爺多,原來臉面不及王爺大。”
……
兩人你來我往,說了大半個時辰,最終恭王終不敵市井無賴,敗下陣來。可猶有不甘,若柳如煙真出宮,他這個當干爺爺的老臉也沒了,身為族長如何在楚氏宗族中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