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這裡已經許久不曾來過生人,因此不管怎麼想,都有些詭異。
永亭遞上手裡的信封:「沒什麼,洛武師兄托我帶封信給您。」
宿淼低頭展信的工夫,永亭把方才所見又回憶了一遍,確信自己看見了一角白衣在門口一閃,便好奇問:「峰主,廂房裡是誰在啊?」
宿淼想著事情,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隨口道:「哦,他把衣服弄濕了,我讓他換一套。」
永亭聽聞,只以為是哪個小師弟調皮玩水被師姐逮住了,等宿淼看完了信,永亭朝她笑盈盈道:「師姐,真好,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你照顧雪狼君以外的人,你可是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呢,以前能讓你細心對待的,也就只有雪狼君而已。」
宿淼張了張嘴,竟無從反駁,永亭辦完了事便走了,宿淼看著她的背影,伸了好幾次手,仍是沒說出話來。
什麼、什麼叫做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這是什麼語氣,到底誰是師姐啊?
廂房中,江墮手心一展,一道深紫色火焰便在他身周迅速燃燒起來,正要烘乾身上的衣服,江墮頓了頓,又收回了手。
魔族擅火,想要不燒毀衣物而直接在身上將其烘乾可以說是輕輕鬆鬆,但江墮卻沒有這麼做。
他本想著隨便找個藉口,就說自己想了個辦法把衣服弄乾了,也就不用穿這粗陋的弟子服,但此時突然靈機一動,覺得不如將計就計,把自己的衣服留在這裡,下次還能再來拿。
江墮頓時覺得自己機智至極,十分自然地換下衣物,穿上了剛剛還嫌棄不已的竹靈峰弟子服。他耳力極好,聽見門外宿淼正與人說話,便自己從另一扇門出去,怡然地在宿淼的住處閒逛起來。
他記得宿淼給他指的那個房間,便直奔那邊去,輕輕推了下門,門開著,江墮也沒擅自進去,就站在門口,縱覽全局。
地上掉的書卷咕嚕嚕滾著,桌上、床上散落著小梳子和髮夾,整個房間簡直令人疑心能不能落腳。
江墮看了一眼就想發笑,腦海中忍不住勾勒起宿淼在這間屋子裡生活的情景,笑意控制不住地暈染得越來越深。
宿淼送走了永亭,轉回身來看,江墮已經換好了衣裳。
他將濕發散落下來,颯然地落在背後,一襲白衣本是最基礎的弟子服,在他身上卻如簡約大氣的古著,仿佛回到盤古開天之時,他手中拿一把古琴或石錐,便是能撼動天地的武器。
宿淼不由得又看呆了一秒,等江墮走到近前,他只冷淡道:「我走了。」
宿淼「哦」了兩聲,才反應過來:「好的。」
江墮一句多的話也沒有,立刻就走了。
宿淼無言地感嘆,這魔主究竟是怎麼回事,一會兒冷得像冰,一會兒又十分和善,她本來自認已經是個怪人,這位魔主卻比她還要奇怪。
宿淼轉身進了屋子,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她頓了頓,轉身出來,用另一種方式打開門,重新走了進去。
眼前的場景還是沒變,她的正廳乾淨整潔,茶杯乖乖地在桌上,而不是躺在凳子底下,原本被塞進書櫃裡藏起來的毽子、毛球等物也被拿出來擺好在最下面一格,經卷整整齊齊碼好,絨毯的卷邊也被壓平,整個正廳仿佛煥然一新。
怎麼回事?家養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