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淼表情糾結,好半晌,她才想起來了,確實曾聽說這麼一回事。
皇后左右看看,又關懷道:「那位護你同行的大師呢?本宮還沒見過,也不知是個何等的人物。」
宿淼「哦」了聲,才對身旁的丫鬟道:「去請溯懷進來。」
今日便要出發,溯懷整裝在外等候,他不願多事,便並未進門。丫鬟將人請來,他身披鎏金袈裟,步伐平穩落拓,皇宮中的雕欄畫棟在他面前仿佛流雲一般,飄過即無痕,那雙盛著佛性和神性的雙眸中,無論看誰,都似乎自帶一種從雲端對世人的睥睨。
皇后也暗自讚嘆了。
她方才還說,不知是何等的人物。
如今親眼見了,才知道,竟是自己無法形容的風采。
好半晌,皇后才頷首,笑著說了幾句場面話,卻是不敢多看這活神仙一般的僧人。
宿淼則自在許多,與溯懷交談,也十分隨意,皇后聽到一半,忽覺不對,頓了頓,道:「朝琰,你停一停。方才你說,這位大師,法號是什麼?」
「溯懷呀。」
「……」皇后沉默了,定定道,「他便是你皇兄病重之時都沒請來的那位高人。」
宿淼出院子時還在忍笑,小臉憋得桃粉明艷,好看極了。
溯懷坦然地走在一旁,任由這小姑娘看一眼自己,就低下頭去發笑,然後又抬起頭看一眼,仿佛他是什麼作料一般,蘸一蘸,就笑一下。
「檀越,方才皇后與你說,夫君?」
「啊。」宿淼停下步子,望著他,脆脆問道,「你聽見啦。」
溯懷點頭,解釋道:「我耳力非凡,三里內的響動,能聽得十分清楚。」
三十里內的響動,則能聽個大概。
這話溯懷沒說,怕被這小姑娘當成怪物。
只是不說,這應當算不得誑語吧,至少,應該不算誆騙小姑娘。
宿淼搖搖頭道:「沒有什麼,無意義的閒話罷了。怎麼,你問這個,做什麼?」
難不成呆和尚這麼快就會吃醋了不成,宿淼心裡美滋滋的。
溯懷點點頭,聽見宿淼這疑問,頓了下,坦然道:「沒什麼。想問便問了。」
和尚的眼中一片晴空萬里,沒有一絲雜糅的陰霾,仿佛當真心無掛礙,只是稚子聽見一句零碎的閒話,便隨口好奇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