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眼睛中的怨,既不是情人離別時的幽怨,也不是對情人不辭而別的抱怨,而是一種怨恨。
更確切地說,是一種恨。
但比起這雙眼睛,江雲生更在乎的是她手中緊握的長鞭。
他知道這是惹不起的蜀中謝家鞭,但他不願在女人面前示弱,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這個女人的確很漂亮,既有江南千金的嬌羞,也有北方姑娘的豪爽,眉宇間還帶著未馴化的野性。她的目光溫柔起來或許會很多情,但現在卻充滿殺氣。
江雲生躲開了她逼人的目光,臉上又恢復了常有的微笑,儘管有些不自然。
“笑兒姑娘,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
不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江雲生還是拱手作揖。他不能失了世家公子的禮數。
這位笑兒姑娘卻不領情,用鼻音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
江雲生接著賠笑道:“你是我見過最執著的女人,足足追了我五個月,從江南追到江北,又從江北追回江南,真是令我感動。”
聽到此處,笑兒姑娘突然笑了。她嘴角微微上挑,帶動嘴邊的酒窩淺淺地顫動,十分動人。
江雲生有些看痴了。
“我會讓你更加感動,親自送你上西天!”
微笑的酒窩還沒有消失,長鞭就劈了過來。
江雲生自然防到了這一招。他知道,女人不會無緣無故地微笑。
“笑兒姑娘,這可是大街上,我們換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敘舊可好?”
江雲生一邊躲過襲來的長鞭,一邊從容說道。
笑兒姑娘似乎沒有聽見,繼續揮舞著紅鞭,一招比一招凌厲。
江雲生出身武林世家,他雖不會南宮家的絕學轉旋雙劍,但武功得母親真傳,並沒有將笑兒姑娘的鞭法放在眼裡。比起大名鼎鼎的謝家鞭,這丫頭明顯欠些火候。
數招過後,江雲生已看出笑兒姑娘的軟肋,只是她鞭法戾氣過重,招招凌厲,殺氣沖沖,才一時不見落敗。
雖然不懼她的鞭法,但江雲生卻有些不耐煩。如果沒有她的出現,他現在應該已經在水仙閣和美人享魚水之歡了。如今卻打得一身臭汗,一時半會脫不開身。
正盤算著要如何不逃走、不傷人地擺脫她,忽然間從身後斜側方飛來兩隻判官筆,直插笑兒姑娘的小腹。
江雲生大驚,叫道:“姑娘小心!”
哪知他的擔心是多餘的,笑兒姑娘纖腰一扭,一個旋身,從兩隻判官筆之間躲了過去。
這身法著實不易,別說兩隻判官筆距離極近,如果腰再粗一點,必被筆尖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