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心裡暗道:“蕭大俠,你說牽個手還是可以的,但為何我覺得好難,比吹簫還難……”
琴兒抹乾了眼淚,紅著臉道:“上次不該跟你發脾氣。你走後,我讓徐伯幫我查了地圖,從你們家到這裡,竟要走四千多里路,差不多是直接回武當距離的兩倍。你不遠千里趕來,我卻說出那樣的話,你一定很生我的氣吧。”
琴兒居然跟我認錯,這讓我無地自容,明明錯的是我。
“我是很生氣,卻是生自己的氣。你就當做是跟朋友吵架,都有不對的地方,別往心裡去。只要你不嫌煩,每半年之約,我可能會遲來,卻絕不會負約。”
琴兒開心一笑,又有些羞澀地道:“跟朋友吵架……我沒什麼朋友,不知道吵完架該怎麼辦。”
我笑道:“那你爹娘從來沒吵過架嗎?”
糟糕,一不小心,又說到了她的傷心事。
好在琴兒沒有在意,歪著腦袋想了想,道:“爹從來不會惹娘生氣,反倒娘有時會很調皮,把爹弄得滿臉通紅。至於他們怎麼和好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呀,第二天一早一定就和好如初了。不過,他們又不是朋友,學不來,學不來。”
我小聲道:“那我要去跟蕭大俠請教一下,他是如何做到從來不惹你娘生氣的。”
琴兒神色卻有些黯然,“爹經常不在家,哪有機會惹娘不高興……不說這些無聊的事了,我帶你去藥爐瞧瞧,這半年師父教了我一些新鮮玩意。最近我總睡不好,想研製點安神的藥……”
“巧了,我帶了些家產的沉香,據說有寧神的功效。”
這種薰香的味道我很喜歡,在家中、武當的房中都會使用,就連南宮家的二哥也很喜歡,問我討要。這回帶來給琴兒,也希望她的房間能有我熟悉的味道。
這回因為來得晚,錯過了蕭大俠,五天的時間,都是和琴兒單獨相處。
琴兒的眼睛一直沒有復明,平日由徐伯幫她打點的事情,這幾日都由我來代勞。我這才知道一個眼睛看不見的人,生活起來是有多辛苦。我問她為何不找個丫頭來伺候,琴兒卻說徐伯讓她更為安心。
問起徐伯的來歷,琴兒只說娘當年救了他一命,徐伯為了報恩便留下來照顧她們。徐伯雖然看起來上了年紀,面容有些蒼老,但走起路來卻精神抖擻。
徐伯對琴兒的照顧可以用細緻入微來形容了,起初我來代做,他一直不放心地在一旁晃悠,讓我有些心煩。後來我索性帶著琴兒出了家門,不讓徐伯出現在我的視線內。
時間過得飛快,感覺也沒做什麼,五天就過去了。
告別時,琴兒還跟往常一樣為我彈了首曲子。但我卻發現,自己的心情一次比一次不舍。
說實話,半年來一次,很累,在一起的時間卻又很短。我一直不確定琴兒對我的感覺,不知道她只是把我當朋友,還是也同我一樣,期待著不一樣的關係。
不過正如琴兒所說,她也沒什麼朋友,認識的同齡男性估計只有我一個,沒有比較,她也分辨不出來朋友和比這更親密的關係之間有什麼區別。如果她還認識別人,比如南宮家的乙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