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琴大叫了一聲。
二人均有遲疑,似乎都在想這句話到底是對誰說的。這之後,二人出手都放緩了,招式之中已無殺意。
斗笠男子似乎察覺了異樣,擋了兩招,便向房門退去。左腳剛退出屋門,卻被門口一人攔住。
這人持劍橫在斗笠男子身前,淡淡地道:“南宮兄,你又想逃走嗎?”
斗笠男子身子一僵,停下了腳步。
“二公子……君意,是你嗎?”蕭琴看著斗笠男子的背影,激動地問道。
斗笠男子肩頭微顫,似乎想要回頭,卻又僵在原地不動。
早已停手的黑衣男子將匕首收起,揭下面巾,深吸了一口氣,道:“是就承認,不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說到底,不管是不是,你以為你能從我們三人手中逃離嗎?”
這人嘴角上挑,一臉笑意,正是尚意。
“不錯,你若不是,必死無疑;你若是,也不可原諒。既然還活著,為何要鬼鬼祟祟?是覺得琴兒為你傷的心還不夠嗎?”門口之人難掩怒意,卻是上官靈鈺。
斗笠男子一聲苦笑,終於開口道:“我若出現,會不會有些多餘呢?”
他摘下斗笠,揭下面巾,一張臉似笑非笑地看著上官靈鈺,卻還是沒有回頭。
儘管早已猜到,但看到這張臉,上官靈鈺還是難掩激動與驚喜,抓住他的肩膀道:“乙兄!真的是你?你果然還活著!”
“靈鈺……”南宮乙淡淡一笑,也抓住上官靈鈺的肩頭。
二人相視片刻,展臂相擁。
“總算又見到你了……”
不管上官靈鈺對南宮乙有多大的怨氣與不解,但看到他還活著,不禁眼眶一濕,心中長舒了一口氣。
兄弟相擁,百感交集,一時無語。
輕拍著南宮乙的肩膀,上官靈鈺看到對面的蕭琴怔怔地站在桌邊,兩行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她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動,只是在等待著。
上官靈鈺鬆開了南宮乙,又恢復了眉頭緊鎖。他知道此刻最想見到南宮乙的不是自己,而是蕭琴。
“我給你點時間,我們之間的事,稍後再說。”上官靈鈺低聲道。
南宮乙明白他的意思。他深吸了口氣,整理了下表情,這才緩緩轉身,來面對捨命相救、朝思暮想的人。
他本想在旁人面前,尤其是在上官靈鈺面前表現得克制一些,但就在看到蕭琴淚流滿面的瞬間,便難以自持,雙腿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停在她身前一尺的地方,喚了聲“琴兒”。
這是蕭琴在夢中無數次聽到的聲音,如今在耳畔響起,她再也克制不住,“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
她終於見到了南宮乙,和她前一晚在夢中所見一模一樣。
南宮乙變了,他不再是兩個多月前的那個瀟灑自如的世家公子。穿著粗糙的灰色麻布衣,英俊的面龐變得有些消瘦,眼神不再泰然自若,多了些尖銳和游移。左眼下方留著一道半寸長的輕微傷疤,讓整張臉變得不再完美,但在蕭琴看來,卻增添了更多的男子氣概。他的嘴角依然微翹,卻難掩輕微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