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豪情壯語不是出自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或者志存高遠道法高深的道者。
而是很平淡的出自一個內斂一貫聽話守矩的人之口。
溫梧寧說罷轉身向主殿走去。
「等等！」沈紅笙反應過來攔住她, 驚慌難掩追問道：「你方才所說何意？你現在又要去做什麼？！」
溫梧寧回頭發現眾人皆是一臉驚駭。
他們不敢相信溫梧寧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
在溫梧寧身上他們完全看不出惡。
因此儘管她說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他們也不認為溫梧寧會是個欺師滅祖的人, 而是震驚。
重要的是本心堅定的人身上有種力量，讓人信任追隨的力量，這種力量往往會賦予他人力量。
「我去求證。」
溫梧寧輕聲道：「不必擔心，等我回來。」
在聽到『滅師』二字時, 眾人心中已掀起驚濤駭浪, 待他們緩過神來，溫梧寧已經走遠。
一直以來若沒有溫洹的許可，所有弟子來見他在殿外遠遠地便要止步, 溫梧寧也不例外, 而此次溫梧寧走過她常常停下的地方，她一路走到殿門口依舊沒有停，她扶著門跨過高高的門檻。
「師父。」
「你鞠師叔在渡劫，怎麼沒去看？」溫洹的聲音緩緩地從昏暗的深處傳來。
這句話少了分平日裡的疏離冷漠，像極了長輩對小輩的問候，溫梧寧微微一頓, 她看向昏暗的深處目光沒有波動，平靜問道：「妖族丟失之物在鞠師叔手中，山下食人之事背後之人也是鞠師叔，這些事您知道嗎？」
「胡說八道什麼？！」
一聲暴喝帶著排山倒海的威壓打來, 溫梧寧像是迎面撞在一面巨石上，她重重吐出一口血來，眼底卻微微一松，這證明師父並不知道。
溫梧寧用手背擦了擦血，抬頭看到一個身影從昏暗中走來：「梧寧所言句句屬實，現在梧寧要去找鞠師叔討回妖族之物，師父您願意相助嗎？」
溫洹一臉怒容大步上前揚起手來，溫梧寧睜著一雙澄澈的眼望著他，毫不退怯。
「滾回去！閉目思過！」
手掌並沒有落下來，溫梧寧的心卻沉了下來。
就算是知道了，也打算袖手旁觀是嗎。
「師父，晚了。」溫梧寧站直身子。
殿外此時聚來不少人，是那些本該在原地等溫梧寧回去的弟子。
「他們？！」
溫梧寧答非所問：「師父你從不與我講道，從此我便以我自己的道來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