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亥手一松,茫然地看向溺河上的火龍,身影一晃消失了,回到魔宮中。
溺河環繞的魔宮,此時卻已經被如火焰般的金光包圍,離亥環顧四周慘烈的景象不禁跪坐在地,閉上眼。
藍飛兒毀了她的一切。
她怎麼可以毀了她的一切。
「終於找到你了。」
身後傳來一個清寒的聲音,離亥微微睜了睜眼,看著橫在她頸間的這把劍,微微笑了笑,笑中帶淚。
「我師妹呢?」站在她身後的溫梧寧問道。
離亥肩頭抖動,漸漸笑出聲來,最後笑得越來越大聲,仰頭大笑起來。
放肆的笑聲在這即將被『烈火』燃燒的魔域中顯得格外慘烈。
溫梧寧不為所動,手中的劍向她嬌嫩的頸部移進半分,沒有鮮紅的血流下,只有像是被燒焦的墨紫色煙霧從傷口冒出。
「說話。」
離亥停下笑聲,低下頭道:「你可知道你口中的師妹是我的魔後,方才我們還在寢宮溫存。」
脖子上的劍又穩穩地進了兩分,半片劍刃都在離亥的脖子裡。
「她在哪?」
溫梧寧聲音低沉像是在壓抑著什麼,半垂下的眼帘讓人看不清她的眼。
「她?」離亥嘴角動了動,似乎是想笑,但是抬頭時,眼淚從這雙艷麗的眼中流下,斑駁的眼裡倒映著遠處閃耀的火焰。
「她送了我這份大禮,只為了你。」離亥扭頭望向溫梧寧,溫梧寧的劍穩穩地一動不動,而她的脖子也就這般生生地在劍上划過,她不是不痛,只是唯有這份痛才能提醒自己輸得有多慘烈。
「她天生本就該是魔族,如果沒有你的話,她會心甘情願留在這,而你,」眼前的人似乎和初次相識時並無兩樣清風明月,又似乎與這黑暗的魔宮也並不違和。
離亥笑問:「你為何能進入魔域呢?」
無人能進魔域,除非此人已非人而是魔。
離亥低聲笑起來:「自初見我就想見你放縱的模樣,就像是引誘節婦失貞,有種敗德的淪喪美感,如今終於讓我見著了,你從一個正派的修仙人士淪為了魔。」
溫梧寧並沒被說到痛腳的氣急敗壞,只是淡淡問道:「她走了嗎?」
離亥愣愣地看著她,木然地點了下頭。
溫梧寧收起青劍,放過了這已經淪為喪家犬的魔。
離亥愣愣地看著她離去的身影,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態道:「你確實該還我一條命,畢竟如果沒有我你早就死了。」
溫梧寧腳步一停,回頭看向地上的魔,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欠她一條命。
「在妖都境外,你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期間我們被圍攻,最後唯有將魔丹置於藍飛兒體內,我以魔丹之力才能脫出重圍。」
溫梧寧眼一動,聲音微微有些變動:「她是因此才成為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