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五百年過去,也不知家族是否已經遷居。
近鄉情怯,鞠嵐也不可免,越往前走越慢。
直到一個烈日炎炎的正午,她走到自己家族門前。
這條街上一個人也沒有,火辣辣的陽光炙烤著街道上的一切,青石板上反射的白光扎得人眼珠子疼。
不知站了多久,一隻手移到她眼前。
「師父,眼睛會疼。」
雖然已經不是凡人之軀不怕受傷,但還是會疼。趙苑苑扭頭看向這個連牌匾都被蟲子蛀爛的大門,感受著手心中的濕意,她不是出自這種名門望族,或許無法感同身受,但是卻也知道這種失去後盾的無力和悲傷,以及一個大家族沒落的蕭條。
「我算是什麼師父,我能教你什麼,」鞠嵐握緊手中的劍。
趙苑苑詫異地看向她,被遮住的半張臉有兩行淚順著流下。
「我教你如何被利用,被騙,被拋棄嗎!啊?!」
手下的人微微顫抖,讓前不久才罵她活該的徒弟心虛之餘又是心疼。
「師父能屈能伸而且本性沒有壞到無可救藥,教我鬼道的師叔也是師父找來的,您對我有恩。」趙苑苑乾乾道。
「哼」鞠嵐笑了起來,也不知是笑她哪一句話,只是笑著笑著眼淚卻沒有停。
趙苑苑看著微微皺眉,內心忐忑。
「師父。」
在她猶豫要不要放下手看看她的眼裡到底在想什麼時,鞠嵐已經抓起她的手移開,淡然道:「我就是個笑話,別叫我師父了,而且你的恩情早就還了,沒有人會覺得你是忘恩負義之人,你也不用這麼覺得。」
說著她扭頭看著這個已經長大能夠獨當一面並且成為靈雲山中流砥柱的女人,誰能想到她五百年前是個只會哭供人玩樂的小老鼠。
「我們師徒情就到此吧。」
這個從來都是驕傲呵斥她的人如今眼睫上還掛著淚,臉上是凌亂的淚痕,這副看盡一切的冷淡模樣又讓人意外的覺得可憐。
鞠嵐轉身就要離開,趙苑苑一急捧著她的臉就吻了上去。
鞠嵐眼中的錯亂很快變成氣急敗壞,她推開趙苑苑抬手一巴掌,把人頭打偏自己的手也一陣陣的發麻,看著這個逆徒,她氣喘吁吁心裡一股氣想出卻找不到突破口,最後罵道:「你犯上作亂!」
趙苑苑本來也被自己著舉動嚇到了,但看鞠嵐反應比自己更大,反而平靜下來,摸著自己立刻紅腫發燙的左臉,抬頭看向鞠嵐,還是那副討喜的笑容。
「苑苑怎麼敢,只是看師父那模樣太脆弱,想安慰一下罷了。」
「有這麼安慰的嗎?!」鞠嵐大怒,覺得一巴掌還少了。
「溫師叔都是這麼安慰藍師叔的,我看著挺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