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她原本認為,可以不去重新了解、研讀的,熟悉的古人大作,也該都翻出來重新看上幾遍了。
或許,只是書名一樣,內容有了變化呢……
咳,就當在皇宮裡頭繼續上學吧。朱瑩苦中作樂的想。
她背著剩下的半張地圖,記起王詠也該走了。他答應給她過段日子寄一封信來,也不知多久才能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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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昭儀來到明信宮中時,正瞧見葉修媛坐在廊上繡花。
她個子高,人生得清瘦,身著天青色大衫,藤黃齊腰襦裙,微露著牙白鑲珍珠繡花宮鞋。
九嬪最正統的妝容,是顯得端莊的高髻,長且彎的眉形。
她頭上便規規整整綰著高髻,畫了遠山眉,眉心處還貼著梅花花鈿。
葉修媛天生來長眉細目,唇極薄,下巴尖尖俏俏,卻偏偏要做出一副寧肅的模樣,整個人……
就似是畫上去的冷冽,叫端嚴的樣貌,出現在一張狐狸精的面容上,看著很是不協調。
也不知聖上喜歡她什麼地方。
――規整到礙眼。
「葉修媛倒是閒得很啊。」謝昭儀人還未到近前,聲音先遠遠地傳了過來。
她一向跟葉修媛不對付,從前在閨閣中便是。葉修媛性子太過剛正,在一堆小姐妹中顯得格格不入。
入宮以後,她們更是相互間看不上眼了,斗得很厲害。
葉修媛把針插在布上,抬眼望向她,笑道:「我為何不得閒?」
「長慶宮的充儀姐姐有喜了,葉修媛不去道賀嗎?」謝昭儀見她笑,自己便也笑,手中團扇輕搖,斜著眼睛看她。
平心而論,謝昭儀並不想跟葉修媛談這些事情。只是宮裡位分低於她的,她懶得理,位分高於她的,又懶得理她。
到了平級,竟只有兩人身份地位與她相當,而那顧昭容……
到如今,謝昭儀也看得清了。
顧昭容瞧著不動聲色,實際上就是只狐狸,她若對她說了什麼,沒準過不了多久,便要被顧昭容給坑進去。
她恨恨的想著事情,只聽葉修媛淡淡道:「充儀姐姐懷了孩子,平日裡定是要萬分精心了,我何苦去她宮裡,說著道賀,實際上叫充儀姐姐懸著心。」
謝昭儀一口氣堵在胸口,桃花眼微紅,半晌,冷笑道:「葉修媛會說,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做。你家把你送進宮來,是叫你搏上一搏的,你便是這樣搏的麼?在宮中隱居?」
葉修媛伸手撫了撫繡出來的花兒,垂著眼,不去看謝昭儀。
她慢慢的說:「家裡兄弟出息,自然會撐起家族來,如果都是些無能之輩,靠我一個女子,又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