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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台宮。
聶婕妤乘著車,急匆匆來找顧昭容。
聶家也算是個大世家,只是還比不上顧氏。在龍吉,聶家一向依附著顧家,每代都有姻親相維繫。
她進了寶台宮,正瞧見顧昭容站在高高的玉階上,含笑看宮女們逗著兩隻貓兒為樂。
「表姐!」聶婕妤行禮道。
顧昭容見她來了,露出瞭然的微笑,招呼她進屋說話。
內侍們奉上茶水,覷著顧昭容的眼色,全都退下了。
「表姐,你叫我等著,說謝昭儀必定會出手,可這都幾天過去了,謝昭儀除了拜訪過長慶宮一次,什麼都沒有做!」
聶婕妤擰著眉頭,不樂道:「表姐也太高看她了。想不到謝昭儀平日裡譏諷這個,招惹那個,真到了該做事的時候,人便蔫下去了!」
「你急什麼?非是我高看她了,」顧昭容又笑了笑,「是我小看了葉修媛,想不出她對謝昭儀說了什麼,謝昭儀倒真給靜下來了。」
「表姐,我們就干看著嗎?」聶婕妤問,「長慶宮那位若是真升到妃位上……」
「那便不讓她升就是了。」顧昭容打斷她。
她似乎一點也不著急,飲了茶水,笑著道:「瞧你這樣子,不過是宮中有人懷了身孕罷了,你就六神無主的,值什麼?」
「表姐不要打趣我了,我這不是替咱們家裡著急嗎?龍吉大得很,可不是只有咱們兩家,況且,近來謝家欺人太甚,他們――」
「所以,你便想著謀害皇嗣麼?」顧昭容微微眯起眼睛。
聶婕妤一時語塞。
顧昭容又道:「別怪我說得不客氣。宮中哪個妃嬪及得上貴妃!她害了皇嗣沒什麼要緊,聖上連句重話都不肯說她,咱們若要動了手,只怕不知道會怎麼死!」
她狠狠教訓了聶婕妤一頓,才道:「現在著急有什麼用,正是滿宮裡都緊張李充儀的時候。」
「我想著,葉修媛可不像謝昭儀,半點城府都沒有,她平日裡清高,只不過仗著大家都是嬪位罷了。」
「真到這爭位的緊要關頭,她還能清高得下去?」顧昭容噙著笑,「你且看著吧,早晚她們兩個都會出手。」
「若她們真的膽子小,不敢做呢?」聶婕妤問。
她實在不能理解,表姐居然會把這麼要緊的事情,寄托在兩個對頭的膽量上。
萬一大家都這麼想呢,豈不是對李充儀輕輕放過了!
「太早了不成,太晚了也不成。你只管等著就是了,別干讓聖上忌諱的事,給我惹麻煩。」顧昭容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