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州和另外三縣屢遭劫掠,可見當地衛所軍戶沒法指望。
化池行省頂頭的官員,多為謝家、葉家的人。這兩家爭權奪利,在行省官員中又顯得有些涇渭分明。
三司官俱是謝家親朋故舊,其下府官多是葉氏子弟。
府官所管轄的州縣中,謝、葉兩家官員占大頭,顧家也摻和一腳,另有幾個小世家糾纏其中,擠兌得寒門官員,在化池行省里幾乎就是個擺設。
瓊州周圍,姓謝者多矣。
有了眼前脫官服丟印逃亡的例子,王詠對謝家一脈的能力不做多大指望。
如果鳳形山沒有扯反旗,他倒還能先處理了謝知州,報給皇帝,派人拿著公文,去找都指揮使司官員調兵遣將。
如果整座化池都和瓊州一般德行,他便絕不客氣,連彈劾帶要兵,飛馬報回京城。
可這鳳形山裡的偏偏是反賊。如此,為了穩妥,儘快討伐了他們,當可越過地方,直接找皇帝要兵――
京營是他經營多年的班底,有多少本事,他心裡門清。
王詠沉吟許久,忽想起葉奉得還沒說第三點,問道:「還有呢?」
葉奉得問:「廠臣公聽了在下之言,有何打算?」
「反賊一事,非同小可,竟然被周遭官吏隱瞞半年之久,我必奏明聖上,發兵征討。至於謝知州他們……」
王詠輕蔑道:「雲城便是前車之鑑。」
葉奉得撫掌,笑道:「我果然沒有找錯人,廠臣公是個有決斷的。如此我便直說了,鳳形山十日之後,便要劫掠鳳山縣。」
王詠眉心狠狠一攢。
「當真如此?」
「當真。」葉奉得說。
王詠咬牙切齒,半晌,長吐出一口氣來,罵道:「就這樣的人,也配扯反旗?倘若瓊州沒配上個慫鬼,只怕立刻便將它除盡了!」
只有十日,從京營里調兵來不及,只能忍氣認了鳳山縣的損失。
他叫來手下人,吩咐道:「拿我公文,快去鳳山縣所轄衛所走一趟,看看能動用多少兵將?」
「廠臣公何必去做那無用功。」葉奉得道,「您若是不想眼睜睜看著鳳山縣被人攻打,我有一計,不知可行不可行。」
「葉公子直說便是。」
葉奉得彎著眼睛笑。
他覺得數度征戰,素常喜好刀兵的王詠,居然能叫化池治下衛所,逼得只能坐觀鳳山縣遭難,嘗到無米之炊的苦處,實在是有意思極了。
「廠臣公帶了多少人馬?」他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