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豫不決,想了一會兒,終於說:「娘娘屏退左右,我有重要的事要給娘娘說。」
李充儀愣了一下,揮手命宮人都退下了。
朱瑩道:「武婕妤向皇后娘娘請求,每日拷打待芳,直到待芳說出真話來,證明她的清白。」
「武婕妤和謝昭儀兩個人交情不錯,謝、武兩家亦屬世交,若說她要害我,倒有可能,可牽扯上謝昭儀,就有蹊蹺了。」
李充儀若有所思:「或許真是待芳誣賴她,只不知,是誰指使了待芳……」
朱瑩湊近李充儀,低聲道:「娘娘,我從武婕妤那兒出來的時候,隱約……」
她頓了頓:「隱約瞧見一個男子的影兒,從牆頭上翻出去了!因是一瞥之下看見了的,由此並不確定。」
「啊!」李充儀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
「妹妹果真瞧見了?」她問道。
朱瑩輕聲說:「我腦子亂鬨鬨的,眼下也不確定是不是真見到了……那會兒我嚇得在院子裡站了許久,都沒發現有什麼動靜,想來是眼花了吧。」
她到底沒敢直說。
李充儀深思道:「宮正司里只關著兩個人,妹妹在武婕妤那裡,如果妹妹沒有看錯,那人豈不是去尋待芳的?」
「可暗室的鎖,都是值守宮人親自開了,又鎖上的,別處沒鑰匙,待芳那兒,也是鎖著的。」朱瑩說。
她瞧李充儀臉色有些差了,忙道:「娘娘不必太過憂心,就算我真的沒看花眼,有這麼個人,他也做不了什麼。咱們把長慶宮門一閉,四處多加些防守,想是安全的。」
她拐著彎提醒了李充儀,自己心裡頭突然敞亮起來。
對啊,那個傢伙爬牆頭雖然靈活,可畢竟不是飛檐走壁,只要她們閉門謝客,多要點內衛輪班護持,就算那內侍江洋大盜出身,也別想踏入長慶宮半步。
李充儀聽了她的話,思索片刻,覺得很有道理,展顏道:「既如此,明日我便去求皇后娘娘。」
「哪裡用得著勞動娘娘親自去,還是自己宮裡頭安生。明日我去替娘娘求。」朱瑩說。
她起身,安撫道:「娘娘且睡吧,夜深了。」
·
李充儀睡了,朱瑩無論如何都睡不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那位高大內侍的臉,她似乎很有印象,應該是在哪裡匆匆一瞥過,可無論怎麼想,她都憶不起來。
朱瑩睡不著,乾脆披衣裳下床,點燃蠟燭。
她已經儘量小聲的活動,依然驚醒了值夜宮女。宮女連忙入內,問:「娘娘有何吩咐?」
「我睡不著,看會兒書,這裡不需你伺候。」朱瑩說。
案頭放著幾本沒看完的書。朱瑩去拿,忽見最上面,用鎮紙壓著一封未開封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