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詠忙起來,顯而易見,是沒時間再進內宮的。
送棒槌給王詠的衝動勁兒徹底消下去後,朱瑩心中只剩下對自己幼稚的唾棄,還有對王詠的幾分愧疚。
她本打算等王詠再來長慶宮時,對之前的行為補救一番,然而她沒想到的是,王詠太忙了……
忙得這幾個月,他在京城裡就沒能呆多久。
蘇純來找朱瑩,純是為了告訴她部分前朝之事,以及皇帝的心情,提醒朱瑩想辦法避開皇帝。
說完了事,他便要走,朱瑩連忙叫住蘇純:「內宮封著呢,我們宮裡內侍出不去,我這裡有樣東西,想托你送給廠臣。」
她想了想,又問道:「現在你們能見著廠臣嗎?」
蘇純便笑道:「娘娘放心,奴婢必會把東西交到廠臣手裡去。」
朱瑩「嗯」了聲,回到內室,過了半盞茶時間,才拿著一個荷包出來,道:「就是這個了。」
蘇純接過荷包,先看了看。
這是宮裡按月分給妃嬪們的荷包,繡工雖好,花紋卻都很相似,是以妃嬪們都不用它,自有宮女們繡更好的使。
至於朱娘娘……
蘇純也曾日日和她呆在小書房裡看書,可從沒見朱瑩佩過什麼額外的零碎東西。
他便將荷包揣起來,告辭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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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詠這幾日沒住在宮裡。
此番征討北魏的另外兩人,與他一向配合無間。每次出兵,不是三人一起,就是取用其中兩個。
他從梁吉府上議完事,回到私宅時,半邊天都已暗了下來。
有個人正立在門口,見到王詠飛馬回府,便笑吟吟迎上前。
王詠認出了這個人,聽說是走關係進了司禮監的,正在陳太監手下磨練。
陳太監剛開始還不甚看得起他,後來見他聰慧又刻苦,辦事也牢靠,便漸漸改觀,近來存了提拔他的心。
「陳太監差你來尋我?」王詠勒馬問道。
那人搖搖頭,摸出一個繡紋精緻的荷包,雙手奉上:「是長慶宮朱娘娘托我帶給廠臣的。」
王詠捏著荷包回房去了,拆開繩結,從荷包里拿出一個小小的護身符,就著燭火細細觀看。
垂掛的絡子有些舊了,上頭繡著的字雖規整,卻仍然瞧得出針腳並不細密,只能勉強說句能看。
顯然是朱瑩很早前便繡出來,給自己佩戴的,聽聞他要出兵打仗了,便悄悄轉送給他。
這可是貼身之物……朱美人真是,真是太大膽,也太不含蓄了!
王詠這樣想著,臉都紅了,將護身符串了根紅線貼身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