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到底都是為了自己活。
到時候,李充儀要怪的話,便怪朱瑩護得她太好了,叫她得以一直懷了七個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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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瑩回到長慶宮中,李充儀猶睡未醒。她解下披風,在外間散了散寒氣。
內室里多了位有官職在身的女醫,正在給李充儀把脈,待她出來後,朱瑩問道:「娘娘中途醒過沒有?」
「並未。」女醫說。
「就這麼睡下去,不妨事嗎?」朱瑩又問。
「依臣之見,還是叫醒了好,縱使睡一整個白日,都及不上睡半晚啊。」女醫回答。
朱瑩點點頭,走到李充儀身邊。
不知夢見了什麼,還是身子有些難受,她眉頭微微的蹙著。朱瑩推了推李充儀的胳膊,對方動了動,沒醒。
她加了幾分力,又推了推。
「娘娘。」
李充儀慢慢的醒了。宮人端著水盆,跪在床前,服侍她淨面。
溫熱的水淌過臉頰,李充儀才徹底清醒過來。
朱瑩立在一旁,欲言又止。李充儀已經注意到她的神色,丟下巾帕,命宮人們出去。
「怎麼了?」李充儀問。
「娘娘……」朱瑩停了停,猶豫著要不要和李充儀說。
半晌,她狠狠一跺腳,道:「娘娘,待芳那件事,許是顧昭容做的。」
李充儀微微閉了眼。
「娘娘?」
「妹妹不必擔憂,我沒事。」李充儀輕嘆道,「我便知會是那些世家女出手,只沒料到,真動了手的,竟然是顧昭容。」
朱瑩沒有回答。
她跟顧昭容也不是很熟,不過原主的記憶告訴她,顧昭容在宮裡人緣很好,和謝昭儀就是兩個極端。
李充儀沒查出懷孕以前,她還跟李充儀姐姐妹妹的叫得歡呢。
她可真是個狼人,狠起來連自己都能下手,怕了怕了。
朱瑩暗道,好在已經知道是她乾的了,日後多注意她,還有依附顧氏家族出身的妃嬪便是了。
知道了當日是誰動的手,李充儀心情不錯,一連幾日,飯量都增了不少,還有體力在雪都化了後,攙扶著宮人出來活動活動。
倏忽已過大半個冬月,顧昭容竟完全沒有動手。
朱瑩神經緊繃,瘦了不少,李充儀看在眼裡,好說歹說,勸著她到皇后娘娘那裡去,好歹算是散心了。
她心事重重的去了,又心事重重的出了永安宮,走到半路時,忽見拐角處,有人拖著個大肚子女子飛速行走。
皇帝偏好不胖不瘦,體態勻稱之人,是以宮中妃嬪多半身體健康。挺著這麼個圓肚子,是孕婦的可能多過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