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念不得相見的女兒,有時會默默垂淚。
沉寂許久的寶台宮,這日忽然來了一群人。
有內廷中官、內宮女官,以及幾隊內衛。
他們沉默地進了宮,將服侍小皇子的人全都帶了出去,包括年幼的孩子。顧昭容愣了一下,瘋一樣地撲了上來。
「你們要把小皇子帶到哪裡去?這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她尖叫道。兩個內衛一左一右地架著她,同樣往外面拖去。
宮正司宮正女官、司正女官,以及幾位女史,行在她身畔,見顧昭容喊叫不止,都不齒地搖頭。
一位司正到底好心,提醒她道:「娘娘做了什麼,自己不明白嗎?」
「我做什麼了?」顧昭容惶惶地問。
她望著被宮人抱在手裡的兒子。他們之間隔著不少內衛、女官,如同很快便要將他們分離開來。
她做了什麼?
明明什麼都沒做過。
從前她是害過人,也讓皇后和朱賢妃知道了,可那不是讓謝、葉兩家替罪了嗎?
朱瑩便是要報復,也不可能用如此光明正大的手法,把她連同皇子一起抓出來。
可若是她用陷害的手段,顧昭容捫心自問,知道自己並不會怕她。
她別的都不怕,只怕自己僅剩的孩子,被奪去交給別的妃嬪撫養――如果這就是賢妃的報復,那麼她贏了!
·
長長的隊伍,押著顧昭容來到宮正司衙門裡。
暗室外的庭院中,血腥氣撲鼻而來。
顧昭容打了個寒噤,被內衛們一路拖進去,只見中間設了兩個刑台,其中一個,已經全都被血色浸透了。
朱賢妃就坐在黃蓋之下,手裡捧著清茶,望著刑台,不知在想些什麼。
宮人將孩子抱給她,朱瑩接了過來。她以一種粗暴的手法舉著皇子,目光透著寒意,盯著他。
小皇子被抱得不舒服了,哇哇大哭起來。
朱瑩微微皺了眉。
奶娘戰戰兢兢地走上前,行禮道:「娘娘,您弄疼二皇子了……」
她還沒說完,朱瑩便輕聲嗤笑了一下。她隨手將孩子遞給旁邊的宮人,道:「他算什麼人物,也配稱二皇子?」
奶娘不敢說話。
朱瑩說:「抱下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他。」
宮人們哪裡敢多說半句,抱著孩子便退了出去。
然而寶台宮已經封了,皇帝皇后都還病著,賢妃不想見到這個孩子。
司禮監屬下倒是管著年幼皇嗣的一應事務,可這些宮人們都是女子,沒辦法出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