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救她!」6號系統聲音裡頭似乎有點急躁,隨即掩飾一般忙說到,「拿了頭髮就行,現在給你叫個120過來,送到醫院去。」
但是伴隨著熟悉「滴」的一聲,6號系統知道自己又被禁言了,這樣的憋屈幾乎想讓它罵人,它在一天之內被人連續禁言兩次。
穆蘭竹絕對是先例中的先例。
穆蘭竹沉默著用一手將女子攏到自己身邊,手上一摸女子身上全是咯手的關節,她身上骨頭幾乎根根清晰可見,皮膚也因為缺乏營養變得枯燥蠟黃。
地上的女人遇到比起剛剛那幾個流氓更加強勢的人,她掙扎地更加厲害了,用盡全身的力氣想掙脫開,口中碎音不斷。
想控制住只有一隻手一條腿的人,實在太過於輕鬆。穆蘭竹一手夾著女人僅剩的胳膊,一邊手控制住女人的腿,輕輕鬆鬆將人制服。
女人的左手臂是軟的,身體的虛弱讓她根本使不上什麼勁,她無力地拍著穆蘭竹的後背,留下一個又一個的血手印,想要把她敲走。
穆蘭竹好似在控制一條上岸後不斷撲騰的魚,接著一邊將她被那幾個男人扯到腿根的褲子穿好,一手在女人的後背輕輕拍打無聲安撫。
少了系統的聒噪之後,只剩下地上其他人跟著女人一起的哀嚎聲。
女人的聲音漸漸變了個調,從哀嚎悲鳴化成了哽咽的泣音,穆蘭竹感覺到自己肩頭濕潤了,兩行清淚淌在了衣服上,濡濕感在皮膚上蔓延。
穆蘭竹用下巴輕輕抵著女人的額頭,將她環在懷裡:「沒事了,乖。」
女人的手死死抓住穆蘭竹衣服下擺,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緊實,她泣不成聲,也說不出任何的話語,身體因為劇烈的情緒波動不斷在顫抖。
兩行眼淚滾燙的溫度,透過布料似乎要灼燒到穆蘭竹的肌膚。
穆蘭竹將她的頭抵在自己胸口,將自己的心口開放在女人面前,用體溫暖和了這微冷發顫的面龐。
此時晚霞完全消失,遠處的警笛傳來。
剛上任一個月給人做筆錄的小陳,第一次看見這種情況,拘留所裡頭,老老實實躺了幾個社會上屢教不改的二流子。
而他,現在在會客室內,面對著一位儀態優雅,容貌極佳的大美人準備做筆錄,儘管這一位優雅到骨子裡的女人,手上還抱著個髒兮兮的瘦小女子。
並且那一位髒兮兮的女子似乎已經睡著了,手上還纏著滿滿的繃帶,會客室的椅子並不大,女子只能蜷縮起來。這都睡得著?小陳微驚訝。
「你好,我不希望耗費太多的時間,我還需要送她回家。」穆蘭竹說道。
她禮貌的笑容挑不出任何的缺點,不過與其宛若在參加上流會議的表情不同的是,此時她的右手正輕輕拍著她懷裡女人的後背,哪怕手中的人是那樣的髒兮兮且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