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卻有點說不下去了。
“磷葉石……”你的嗓音有些乾澀,“你啊,是不是都不記得我說的事了。”
“嗯。”磷葉石答的很乾脆,他像是連以前他忘了點你們之間的“甜蜜回憶”後被你追著打的害怕也忘了似的。
你有些低落地垂下頭。
柔軟的合金手臂溫柔地托舉起你的面容。像是為了讓你開顏,其中一隻的掌心裡,“長”出了一朵小小的黃金花。
你被逗笑了。
磷葉石也笑了。
他輕輕地靠過來,額頭抵上你的,他現在的眼睛總像蒙著一簾水霧,但那水霧中,不變的依舊是你:“嗯,就是這樣。那樣失落的表情可不適合你。”
他頓了頓,像是釋然了什麼:“而且,就算我不記得了,你記得不也一樣的嗎?”
你被他有些任性的話語逗笑了:“你可別太相信人類的記憶力啊,年紀一上來,我忘的速度比你丟身體都快。”
磷葉石也不介意你的刻薄言語,反而真的思考起了那個狀況的發生。
最後還給出了一個解決方案:“那我就把我們之間發生的所有的事情都記在紙上吧。那樣總不會丟了吧!”
你莞爾,並沒有當真。
「肆」
你忘記了很多事情。
你明明記得自己是在人類社會裡普普通通長大的一個女孩,不算頂漂亮,也有幾個追求者,有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有一個不大不小溫暖的家。
但這些溫暖的記憶就像是火柴光輝里的幻夢,你一睜眼,面對的是冰冷遼闊的未來,奇妙的寶石人。沒有一個是認識的。沒有一個是暖的。
你幾乎以為自己是陷入了怪夢。
但你有時又會突然清醒,這邊冰冷的現實才是真的,人類時期短暫的火花一樣的時光才是幻夢。
但憶起往昔,人類社會裡短短的二十幾年記憶清晰如昨,在這個奇妙未來的記憶卻始終像是蒙上了一層細紗,籠上了一簾薄霧,憶不真切。
你還是知道自己是被善待的,總會有人――雖然都是寶石,但他們都會來看你。
你將他們與記憶里的一一對照,倒也相差無幾。
但占據大半回憶的那抹綠色卻始終沒能出現。
倒是你經常能看到一個回憶里找不到的青紫色寶石人來看你。
那個寶石人是你見過的相貌最為精緻的,也是你遇上的最為安靜的。
他從不與其他人一起來看你,但來看你時,卻又從不與你說話。
一開始他只在門口打量你,後來才進來屋子稍坐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