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妻還沒有講話,初次見面後就給我留下嬉皮笑臉印象的服部編輯臉色變了。
“久保老師,這件事上我們新妻老師有錯,所以我也無權要求您繼續工作。”他似乎是想忍耐著不發言,但緊皺的眉頭還是讓他按捺不住。“可恕我直言,你這樣完全沒有專業人士的態度,在工作里摻雜私人感情到這種程度簡直荒唐。”
這是很嚴厲的指責,我沒有反駁服部編輯的話,新妻卻抬手制止服部編輯繼續說下去。
他起身打開工作室的門,趴倒了一片靠在門上偷聽的助手,坐回工作檯前,拿起筆一邊畫著什麼一邊說。
“我畫《ZOMBIE GUN》裡面的Karin時,是抱著畫出當初那個很難過也堅持完成工作後,才跑到外邊痛哭的久保老師的心情下筆的,然後一直看著久保老師的消息,作為女流棋手也能打入循環賽的輝煌戰績,Karin一直追求著職業的巔峰。”
助手們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服部也站起來向新妻的方向走了幾步,卻停在門口沒有繼續接近他。
整個房屋只剩下我們兩個還坐著,我在緊張的氛圍里回憶起那個時候,居然控制不住臉上蔓開微笑。
“新妻老師,當時我其實根本沒有那麼難受。”
因為想到那個為了我的眼淚,連夜徒步也要趕到我身邊的男人。
“只是,當時要跟他打電話,知道他會很心疼很心疼我,絕對會重視我的難過,情不自禁的就哭了。”
“這樣啊。”新妻輕聲說著,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結果跟久保老師的初次見面,我們兩個都誤會了。”
新妻說完這句話,良久才停筆,從工作檯站起來,把畫了很久的畫紙遞給我看。
是個很精緻的半身像,眉宇間帶些karin的影子,我知道這是我。
新妻平靜的告訴我。
“作為合作結束的告別禮,這是畫給久保老師男友的,不過不知道久保老師男友的名字,沒辦法寫上。”
我聽出這是絕不逼迫的詢問,不想欺騙他,也沒辦法隨便把零的名字告訴別人。
“他最好的朋友從小就叫他zero,麻煩新妻老師特簽。”
新妻拿回畫紙寫上這個外號,毫不留戀的轉身回到工作檯。
畫了幾筆才抬頭提醒不敢動作的助手們。
“你們站在那裡幹什麼,手頭的工作都完成了嗎?下一篇短篇的塗黑我記得全都沒做呢。”
助手們慌忙回到各自的工作檯,打破了室內沉凝的氣氛,我把畫紙仔細的收回包里,向屋外走去,拉開門才想起還有件事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