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今年已經三十五六了吧,不考慮成家的事情?”
前幾天見到上司妻子,在她進行試探性問話時,已經對這場對話有心理準備的降谷從容的一笑。
“現在的人結婚都偏晚,我個人來說也更想把精力放在事業上。”
這些年來,出於為他打算的、長輩認可降谷的人品想將女兒托福給他的,各種情況降谷都能熟練的應對,不管對方從什麼方面進攻,都能把話題扯開。
要說為什麼做到這步都不肯結婚,真的純粹是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
整潔條理的家裡,獨屬於一個人空間,想想會被別人入侵,降谷心裡就會升起淡淡的不耐。
“會說出這種話,證明降谷你還不是個成熟的男人。”
上司喝過酒,臉上浮現紅暈,志得意滿的搖頭。
“男人,還是得有個家,家裡有個老婆,念叨著你,記掛著你,有時候覺得很煩,但怎麼能沒有呢。還有孩子,一堆孩子今天喊著‘爸爸,我要這個’‘爸爸,快幫我看看這個’,這種感覺才是人生。”
降谷想起上司家裡那位彪悍的妻子,還有從大到小,二十多歲到五六歲的孩子們,真心實意的替他感到頭大,敬謝不敏的回話。
“我的話還是算了,可能真的如您所說,還達不到能成為您這樣成熟男人的境地。”
話音未落,食堂另一邊傳來驚慌的女聲。
“那邊的先生——!請快躲開。”
上司年事已高,依舊寶刀未老,眼角閃過寒光,瀟灑的一個起身,降谷這才看到他龐大身軀所遮擋住的情形。
一個分量不輕的清酒瓶打著轉朝他飛過來,正中了降谷先生的腦門。
今天,稍微有點倒霉。
失去意識前的降谷先生由衷的想。
意識重新聚攏,是身體從上到下在接受彈跳攻擊的時刻。
“爸爸還不起床!好奇怪。”
“汪汪!”
“爸爸!起床!爸爸!起床!”
從胸口到腿部,自己的身體好像被三個肉球當做跳跳床踩在腳底下,因為哈羅曾經這麼踩在自己身上過,所以降谷可以描述出這種感受。
“你們三個快下來!爸爸凌晨兩點多才回家,還沒睡多久呢!”
降谷懷疑自己在做夢,或是陷入一段奇怪的臆想。
他從床上直起身,小孩和狗歡呼著從降谷身上滾落。
“對不起,我剛剛在做飯,沒想到這兩個小鬼自己醒了,摸到你這邊來。”
說話的女人用皮筋把頭髮松松的攏在腦後,用一個兒童發卡夾住額邊的碎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