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玉眉開眼笑地答應道:“我一定喝得一滴都不剩,姐姐也要喝完啊!”
孟舜英端著湯柔柔的望著自己面前這個俊秀體貼的男孩子,胸中暖意漫過她整個身心。
自五歲那年受了腦傷,她便不記得以前的種種了,在翔玉不清不楚的描述中,她只知道這個男孩子至始至終都是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她不清楚他們是不是親姐弟,但她知道,阿玉,將是她永遠都要保護的人。
兩姐弟說說笑笑,一頓飯還未用罷,孟舜英忽然覺得頭暈目眩昏昏欲睡,勉強打起了一絲精神,將未食完的窩窩頭擱在桌上。
對桌而坐的翔玉此刻亦迷瞪著一雙鳳目,打了個哈欠說道:“姐姐,我覺得好睏啊。”
孟舜英心中大驚,連忙站起身,卻不料立足不穩,眼一黑便暈了過去。
翔玉也一驚,叫道:“姐姐,你怎麼啦?”正欲上前攙扶,無奈渾身乏力,身子晃了兩晃,隨即也倒在桌邊不省人事了。
天漸漸黯沉,潑墨一般的天空中掛著無光的散星,幾條人影鬼鬼祟祟地潛入陳家,走到桌邊,領頭的漢子仔細的瞅了瞅兩個孩子的樣貌,極為滿意地對著身旁的刀疤臉笑道:“楊老五你這單買賣做得不錯,這麼好的品相可是搶手貨。”
刀疤臉哈哈一笑:“我也不知道這鄉下還有這麼好的貨色,那娘們心可夠狠,小叔還屍骨未寒呢就把人家孩子給賣了。”
領頭漢子瞪了他一眼:“少說廢話,趕緊幹活。”
刀疤臉忙道:“是。”
說完,與站在一側的另一個壯漢子拿出繩索手腳熟練地將兩個孩子牢牢綁住,塞入隨身帶來的麻袋之中。
領頭的漢子站到門邊四下查看一番,鄉里的人家都睡得早,此時村子裡並無人跡。
回頭吩咐兩人:“快走。”
刀疤臉和那壯漢子扛著麻袋,三人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溪橋鄉的夜色中。
遙遠的天際,幾顆冷星無聲地冷眼俯瞰著大地,它們似乎早已習慣了發生在這蒼穹之下的一切罪惡。
孟舜英轉醒時已不知今夕何夕,但覺頭昏腦脹,眼皮很是沉重,察覺到自己定然是置身於危險境地,使勁咬了咬舌尖,凝神睜開雙眸。
稍稍清醒後卻發現自己手足被縛,平躺在一張木床上動彈不得。
此時亦已將四周看得清楚,這是一間脂粉氣極濃的小廂房,床幔被褥皆是庸俗的大紅大綠,平常人家甚少會這般裝飾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