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華是羌巫族人,孟舜英是知道的,只是她想起那少年曾經說過,他有如此不幸的遭遇實乃與其父母族人脫不了干係,如今他獨身回國也不知會不會再遭不測。
岳南栩觀她神色憂戚,安慰道:“前些日子甘華托人捎了封信給我,現在他很平安。你勿要掛念。”
孟舜英眉色微霽,笑道:“他受了很多苦,真希望他以後能過上好日子,不再遭受別人的欺辱。”
岳南栩朗星眸光中忽地閃過一絲冷幽光芒,舉杯淺酌一口酒,說道:“這世上怕是沒有幾個人還可以欺辱他了。”
孟舜英得知甘華一切都好,心裡好生高興,並未去細細品味岳南栩言中之意,問道:“你會在陵安待多久?”
“說不準,什麼時候想離開便離開了,對了,我若要見你,該上何處尋你啊?”
孟舜英側首想了想,說道:“你可以去長孫府找我,若我不在,你留話給我也行。”
岳南栩端起酒杯,引袖將酒液盡數入喉,唇邊淺淺笑意似皎潔明月似黑暗深淵,慢聲道:“好。”
待用餐完畢,兩人行至酒樓門前,岳楠栩替她取過馬,又將書箱背在自己背上,動作很是熟練,一點也不像個出身富貴的公子。
孟舜英不禁揚眉問道:“如你這般好家世的人為何身邊竟不帶一個隨扈?”
岳楠栩聳聳肩道:“在家裡就已經很受拘束了,我就想自由自在的,何必要自找麻煩呢?”
背好書箱,岳楠栩又在身上東摸西摸,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孟舜英好奇地問道:“你在找什麼?是丟東西了嗎?”
岳楠栩若無其事地說道:“咱們不是朋友嘛,我準備了一個小禮物送給你。”
說著便自懷中摸出了一支不到兩寸的竹哨遞給孟舜英,接著笑道:“這是我花了好幾個時辰做成的,你可不能嫌棄!”
孟舜英雙手接過,低眸望去,只見那這竹哨雖然小巧玲瓏卻入手沉甸潤涼,通身紫色泛著金光,表面很是光滑,約摸是經常拿在手中摩擦把玩的緣故,哨口邊緣柔和,看起來並不像新近刻成的。
她一陣恍神,凝色問道:“這並非普通竹哨對嗎?”
岳楠栩淡淡一笑,說道:“只是材質有些難得罷了,兩年前偶然得到了這紫金竹就做了幾枚哨子玩玩,沒什麼特別的。不過你若是吹出三短兩長的音調,我在十里之外都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