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長子已過而立之年,身材較穆玄曜魁梧一些,脾氣也更暴烈一些。
“殺掉一個風燁能解決問題嗎?你背著我去暗殺長孫氏我都還沒找你算帳呢!你當長孫靖是傻子麼?說不定人家早就布好了天羅地網,沒準正盼著你自己送上門呢!”穆嚴有些氣惱的責問,他知道穆玄昭最大的弱點就是他的武將脾氣,他總是固執地認為,武力是解決一切的最好辦法。
穆玄昭不服地提聲辯解道:“這麼些年眼看長孫坐大,若再放任下去哪還有我們穆家的立身之處?不如將他們都殺了以絕後患。殺雞儆猴,看看以後還有誰敢與我穆氏作對!”
“你以為殺了長孫明墨和長孫靖就可以安枕無憂了麼?你也不想想真正想要扳倒我穆氏一族的到底是誰!”穆嚴把玩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沉著臉掃視著自己這個莽撞的兒子,冷哼問道。
穆玄昭既然能坐上雲驍軍主將的位置,自然也非愚笨之人,他立刻明白了父親話中意思,怔了怔,失聲驚問道:“難道父親的意思是要對陛下…………?”
穆嚴狠狠的握住拳頭,微微眯起的眼睛裡狠厲的殺意毫不掩飾地迸裂出來:“為父以前從未想過要對陛下不利,只是現在為父老了,淮王也已經等不起了。”凌厲的眼神轉向一直靜立在他面前的穆玄曜:“十三年前的事情絕非那麼簡單,當年死去的孩子究竟是誰?那個叫翔玉的孩子真的只是孟衡的義子麼?直到現在為父才明白,他應該才是我們真正要找的人。”
穆玄昭也冷冷斜睨著他,冷聲道:“當年若不是二弟心軟,哪有這些禍事?如今多事之秋,孟舜英和那個翔玉非死不可!”
穆玄曜煞白了臉色,垂首不言。聖康帝這些年始終不肯冊立東宮,敏銳如他,何嘗沒有懷疑過那個孩子的身份,只是如今想要找到那個已經失蹤好幾年的孩子也並不是那麼容易了。
而眼下,父親和哥哥一定會先對孟舜英下手。
“玄曜,如若你實在下不了手,這件事就交給你大哥去辦!”穆嚴瞟了他一眼,皺眉道。
穆玄曜猛地一驚,心思百轉,抬頭道:“父親,何須勞煩大哥親自動手,孩兒想,不如請惠安侯將孟舜英借調至永濟府剿匪,借馬匪之手除掉她豈不更是順理成章?”
穆嚴沉吟少傾,語聲寒厲:“如此也好,但這一次你不得再暗中相助於她!否則,穆家就只當沒你這個兒子!”
早有心腹將練武場那一日所發生的事情稟報給了穆嚴,他知道後是又氣又傷心,穆玄曜從小就沒讓他失望過,自己的這個小兒子向來冷靜果斷,做事滴水不漏,他是他的驕傲,可是他卻因為那個女子三番五次的違逆自己,所以就憑這一點,孟舜英也絕不能活在這個世上。
穆玄昭見弟弟受責,搖頭嘆了口氣,問道: “父親,那風燁怎麼辦?他知道那麼多事情,孩兒始終覺得不放心。”
穆嚴冷哼一聲: “就憑他的一面之詞,陛下還治不了為父的罪,我這麼多年也並非什麼都沒做,這件事你不必管。”
穆玄昭見父親胸有成竹,也放下心來,回道:“是。”
“夜長夢多,淮王和皇貴妃也該早些做準備,眼下,是時候給南晉朝換個新皇帝了。”夜明珠清冷的光照得首輔臉色比冰川里的千年寒冰還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