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旁邊的梅瓶,拿起來深吸一口緩了緩,撐起身靠牆坐著。自己塗酒,總覺得少些什麼,沒有她塗時清涼舒適。
他擰著眉倒了一手心酒,直接扣在四肢上,大略擦兩下就算完事,拿了旁邊的飯菜吃兩口,又放下。
他出身尊貴,雖然平日強勢冷厲,也是被寵了一身脾氣,只是極少在外人面前發作,伺候他的人熟悉他的脾氣,會察言觀色,很少給他發小性子的機會。
就像平時吃什麼無所謂,病了他挑剔得很,前段時間沒有辦法一直壓抑著,這兩天吃了她做的飯,不想再將就。
看著碗裡凝結的油水,他煩躁地想摔盤子,閉眼忍了忍,掀開被子出去。
虞江正在幫老人收拾魚,這裡天暖,冬天也放不了幾日,老人想做成熏魚,可以放很久。
她見林胥醒了鬆了氣,好奇地圍著要幫忙。林胥倚著牆看她,她久久沒有注意到他,咬咬牙,低咳一聲。
她抬頭看到他,鼓著腮跑過去,推他回去,“你出來幹什麼呀,回去躺著。”林胥不動,輕笑著看她氣鼓鼓的樣子,“餓了。”
“屋子裡不是有飯嗎?”“涼了。”“熱熱就好了。”“想吃夫人做的。”他裝著虛弱的樣子,捂著嘴咳嗽,晃悠悠地站不穩。
虞江連忙扶住他,“我給你做,你快回去。”“夫人會燒火?”“我……”“我給你生火,烤火比被子裡暖和。”
她磨不過他,對老人抱歉地笑笑,“黃婆婆我過會再過來。”老人擺擺手,笑呵呵地看著他們,“夫妻倆感情真好。”
虞江下意識想說不是,被林胥拽著去了柴房。她氣沖沖瞪他一眼,不想理他。
林胥也不介意,看看手上沾的木屑,面無表情地燒著火,廚房裡還熬著藥,一股濃郁的藥味讓他蹙起眉。
這些日子虞江也了解些他的脾氣,看著冷,內里更冷,她雖然不諳世事,直覺總是準的,見他冷著臉有些生氣,她都沒氣呢。
她還是回去拿了個精緻的粉青釉瓷瓶,從裡邊倒出些液體灑在柴房各處,將剩下的放在他衣襟里別住,她這幾天都不要和他說話了。
林胥有些莫名其妙,很快他就明白了,柴房漸漸瀰漫起一股濃郁的花香,卻不刺鼻,溫潤清爽,壓下了屋子裡其他雜味。
他沉默片刻,“這是什麼味道?”虞江沒說話,一點餘光都沒給他。
林胥挑挑眉,生氣了?他心裡煩躁,很多事情壓在心裡,借著這次發作出來,再沒有出聲,安靜燒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