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君梧本想放下筆接過來,眼神略過不遠處,停頓了一下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好吃。”果然看到楚溫渢陰沉的臉色,他心情不錯地摸摸她的頭,“進屋等我。”
暮江虞搖搖頭,歪頭看他寫,錦帛上的字她都認識,可是湊到一起她似乎就不認識了,心口酸酸地疼。
阿君不該是這樣,她忍了忍眼裡的酸澀,跑進屋取了琴,“我彈琴給你聽,不寫了好不好?”
“好。”她開心起來,專心地彈琴,那是一曲亂江雪,是家裡祖傳的曲子,只有幾人可以學,郁姐姐悄悄教給她,卻不許她彈。
但是阿君送她思虞,她只有這首最愛的曲子可以送他。琴聲宛轉悠揚,時而低緩時而雀躍,像少女思念情郎的幽思,與情郎暗會的喜樂。
這是一首傳情的曲子,向人訴說了少女痴迷而堅韌的愛,困頓時不棄,無論生老病死,此生相守。
連林驍這種大老粗都聽得入了神,琴音停了許久才大夢初醒一樣,呆呆著看著暮江虞,又膽戰心驚地瞟了眼楚溫渢。
他臉上的陰沉像是化成了液,要滴下來,誰觸誰死,林驍默默地封口後退幾步,卻見林垣早早地站在後邊,瞪了他一眼。
花君梧朝她招招手,暮江虞蹦跳著過去,看到桌子上的錦帛,躲開他伸出的手,“騙人!”
花君梧笑笑,“我認真聽了,虞兒彈的曲子怎麼會分神?”“那你還寫。”“唔……聽得太入迷了不知覺。”
暮江虞輕哼著細細地看起來,“我還沒學會呢,你答應過等我學會了聽我彈,敢騙我就不理你了。”“好。”
花君梧垂眸看她,眼裡濃情蜜意,只有她看不到的時候他才會放肆些,他怕嚇到她。
暮江虞皺著眉,提筆要給他改,錦帛就被人抽了去,她抬眼看到柳潛淵一臉鄙夷,“詔書已定,豈容你塗改!”
她愣愣地僵在那,還沒有人凶過她,楚溫渢凶她都是騙騙她,反正她不怕他。
花君梧寒了臉,把她護在身後,逼視柳潛淵,“朕尚未印章,如何算得了已定。”柳潛淵不欲理他。
“詔書任由一個婦人染指,不枉鳳酈兩月滅國。”“徐國不也滅了嗎,歷史滅國者多,皇帝昏庸罷了,推給女人算什麼。”
“你!”柳潛淵被他堵得抽刀,不過一個昏庸的亡國奴,誰給他的膽子!
花君梧絲毫不退,卻見暮江虞閉著眼,咬著牙,顫抖著手,帶著決然從他背後探出來,朝柳潛淵撒了把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