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他終歸下了決心,他的虞兒,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他自然也要配得上她。祖上造的孽他會還,他不願她被人說一句壞話。
國庫空虛,他卻不能再加賦稅,他無法再欺壓他的子民一分一毫。還是他的虞兒聰明,他頂著百官,下了一系列改革,不征一兵一卒,興商業農業,只要給他兩三年,他會護好鳳酈,護好她。
只是上天不願,嵐宸新帝登基不到一年就興兵攻徐,三年打下徐國,他明白,他想要的不止一個徐國。他站在蝶裳樓頂層,俯視著整個樂京,再往外眺望,這是他的國家,可是他護不住了,她怎麼辦?
他前些日子才下定決心要娶她,兩年他把她護的很好,只是略微染了些顏色,淺淺的,看不出,他還是擔心,他的虞兒那麼好,那麼聰明,卻不諳世事,他怕他稍不留神就被人搶了去。
宮裡的人為了討好他,也見他寵她如命,一個個人精似的喊她娘娘,她不懂,被忽悠幾句就應了。後來所有人說她愛他,她也就信了,傻傻的要嫁給他,只有他知道她喜歡他,有很多種,唯獨沒有嫁給他那種。
但是他不想等下去了,是他自私,嫁給他他有一生去讓她愛上他,他不會碰她,只是想要個虛名,等她想明白了,他會讓她補上,他們會有一個孩子,只要一個,她怕疼。
看她滿心歡喜的等著嫁給他,他要如何告訴她,他娶不了她了,也護不了她了。說她不愛他嗎,以她的腦子,想破頭也不會明白。
他縱有千般不舍,也要與她分開,他捨不得她陪著他死。他細細規劃了許久,讓人身邊的護衛分次去河泉布置,那裡三國接壤,人多眼雜,適合藏身。
只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放心,他的虞兒單純的讓他心疼,他一遍一遍語無倫次的叮囑她,嚇唬她,只希望她能記得些。河泉與樂京,數千里的距離,他第一次如此痛恨父皇,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中秋的夜裡,他把她抱進了去河泉的馬車,這天他特意款待諸臣,人多不會被人太注意,他心裡清楚,已經很多人蠢蠢欲動了,他不敢冒一點風險,哪怕是要早些離開她。
他平日不願她見外人,偌大的宮裡沒有多少侍從,他登基以來能省的都省了,因而她走了兩個月也沒有人發覺。
他每日吹著思虞,她似乎就藏在蕭聲里,每次看著宮裡的花,她仿佛在拈著花朝他笑,提筆畫她卻越畫越想,畫的再傳神也不及她一聲“阿君”,一個細微的表情。
楚軍終究還是來了,他的虞兒已經到河泉了吧,是不是每天托著腮等他?他看著手中華麗的喜服,心情再也靜不下來,他想陪她一起走,他想與她一拜天地,長相廝守,只是這是他的國,他的家,他給不了臣民安定的生活,如何也不能棄他們而去。
傳聞嵐宸的天初帝御駕親征,倒是沒有見到,從頭到尾只有鎮南將軍柳潛淵,攻下樂京就再無動作,以禮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