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開得最好的那棵桃樹上找到一盒胭脂,桃粉的盒子,藏在層層的粉霧裡,她坐在楚溫渢左肩上,順著他指頭才找到,哼哼地搖了一枝桃花,幾片瓣落在楚溫渢頭上,“不許摘!很好看。”楚溫渢只能無奈的由著她,給她看他願意。
去了城郊他人的別院,裡邊兩棵梨花斜靠在一起,嫩苞開破雪搓球,花朵相交,白得晃眼,似是滿京春色都映在如雪的梨花瓣上。
暮江虞在這找到的是一個鐲子,用雪白的象牙雕刻而成,泛著乳白的圓潤,上面刻了繁瑣的梨花,一簇簇開在一起,數不清有多少,好看到晃眼睛。
去了京中大臣住的西城,裡邊好幾排的海棠開得正艷,粉白的瓣,樹下明亮的燈,像夢中一樣。去了郊外的梅林,各色梅花嬌俏的掛在枝頭,暮江虞撿了枝斷在地上的綠梅,小心地護著,她要回去插上。
楚溫渢似是知道她的想法,從樹上找出幾枝梅花,魚肚白,胭脂紅,豆青,每一支都栩栩如生,是楚溫渢專用的官窯燒出來的。“喏,江兒喜歡可以一直插著,不喜歡了我再換成其它的。”
也看了宮裡角落的白玉蘭,一朵朵白花如白蝶一樣停在枝頭,翅膀翩翩。看了御花園的牡丹和杜鵑,奼紫嫣紅,自有一股貴氣。
她在玉蘭和牡丹花下各找到一件裙子,疊的只露出上面的花,和地上的落花別無二致,是一件白綢繡玉蘭裙,是一件粉緞繡牡丹裙,大朵的牡丹綻放,衣擺縫著零碎的紗。
暮江虞從不知道賞花會這麼開心,每一種花里都藏了禮物,她要很認真才能找到,都是她最喜歡的顏色,最喜歡的樣式。
楚溫渢抱她去了乾壽宮,很久暮江虞都回不了神,眼裡心裡是一簇簇花,開在她心頭,馨香盈身。楚溫渢也不擾她,一小口一小口餵她吃點心,剪了她兩縷頭髮,與他的系在一起,放在兩人的香囊里。
做完時唇上驀地一軟,暮江虞笑得嬌媚,不過一瞬就埋進他懷裡,她做了什麼呀。楚溫渢摟著她笑得胸膛震動,她怎麼能這麼可愛。
“結髮為夫妻,早該做的,可我想留到江兒生辰,江兒不會怪我吧。”暮江虞摸著腰間的香囊,把兩人的攏到一起,握在手裡,楚溫渢包著她的手,“這也是江兒的家,是我的寢宮,江兒看看有什麼不喜歡的?我都改。”
暮江虞轉了轉眼睛,檀木的桌椅和床,明黃的帳子,明黃的被子,茶杯都是明黃的,她一點都不喜歡才對,卻討厭不起來,哪裡都順眼的很。“勉勉強強。”這麼說著臉上燒紅,不想抬頭看他。
楚溫渢恨不得把心掏給她,她這是承認這裡是她的家了?心間像沸騰了一樣熾熱,“再種幾株蝴蝶蘭好不好?”“好!”“江兒喜歡什麼顏色?”“都要。”“好。”
後世皆知天初帝弱冠之年後喜愛蝴蝶蘭,只乾壽宮就養了九盆,甚至太和殿也有數盆,只是無論怎麼翻找史書也找不出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