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溫渢撫著暮江虞的長髮,指尖點著她臉頰,白的像極薄的瓷,他用點力氣就會寸寸龜裂。“你敢死,我就陪你去。”楚瑥崢進來就聽到這麼一句,捏著門緩了緩才說的出話。
“我不是你,壓不住現在的嵐宸,三弟四弟更壓不住,你自己打下的江山,憑什麼別人替你守。”“與朕何干。”他抱著暮江虞,仿佛抱著整個天下,除了她什麼都看不到。
楚瑥崢忍無可忍伸手攔住他,“你自己把人折騰成這樣,怪得了誰,現在痴情有什麼用!人留下,忘不了也別見了。”楚溫渢眼裡凝成一把把寒刃,“誰說她會死了,朕不死她敢死!”
他一身死寂,唯有眼裡還帶了點活氣,走到拐角時,楚瑥崢聽他嘶啞絕望的聲音,如頭傷痛欲絕,拼死掙扎,血淋淋的困獸,“詔書明天送過來。”他自嘲地笑笑,有一天他會為了個女人尋死覓活,沒有她他怎麼會活得好。
葛覃擔心他進去看看,見裡邊沒有人,怎麼可能有人,他搖搖頭,喊人送了粥,自己去念寒宮拿了藥箱。回來等了一小會,楚溫渢就抱人回來了,垂眸只看著暮江虞,神情寡淡,絲毫看不出什麼。
他把暮江虞放在龍床上,輕輕鉗著她下巴,食指探進她唇里,從藥箱摸出雪山釀,“不能用咬我,否則我殺了花歸寧。”她說這是救命的藥,藥力想必很猛,他怕她受不住,他一點風險也冒不得。
暮江虞像早沒有了生機,隨他怎樣,“葛覃!傳旨,花歸寧意圖謀反,誅!前朝餘孽誅九族!”葛覃從未見過他這般,眸里布滿血絲,幾乎是嘶吼出來的,整個人只憑一條線繃著,恐懼無措。
“是,奴才這就傳令鎮南將軍,率軍前往。”葛覃走的很慢,額上汗水密布,要出宮門時,楚溫渢指尖一顫,她連咬他的力氣都沒了。他失了力氣支在她身上,要是這藥救不了她怎麼辦,要是她再聰明些怎麼辦?
楚溫渢顫著手撬開暮江虞的嘴,握著藥的手卻堅如磐石,小心地餵給她,強迫她咽下去。餵第二個的時候,他看著她無神盯著空中的眼睛,渾身顫了一下,把即將滴出的藥慌亂地收回去。
“還能吃咬一下,還是花歸寧的命。”指尖被輕輕觸了下,他心裡大起大落,歪過頭咳出一小灘血,葛覃慌了神,連忙遞了帕子,“沒事。”楚溫渢擦了擦手和嘴角,把暮江虞抱在懷裡。
“是我錯了,你只能死在我懷裡。”他擔心這個擔心那個,把人折騰成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這樣告訴她,刀山火海,地獄天堂,無論哪裡她要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