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溫渢徑直走到床邊,把暮江虞伸出的兩條腿放到床上,摸摸她額頭,把她攬在懷裡,“怎麼醒了,做噩夢了?我該早點回來,江兒別怕。”暮江虞眸里的神采沉了下去,也不理他。
“吃點東西喝藥好不好,今天有百花蜜,許你多吃兩勺。”暮江虞睫毛顫了顫,卻被楚溫渢捕捉到了,他輕笑著吻她,“三勺。”說著細緻地給她披上兩層狐狸毛,把她圍成個白球,給她塞了暖手爐在懷裡,手裡讓她抱一個,抱她起來。
他眼裡只裝得下她一個,走到桌邊坐下才注意到旁邊的柳昭儀,溫柔的神色斂起,沉著臉色看了眼葛覃,葛覃低頭跪下,不敢看他。暮江虞看著柳昭儀濕潤的眼睛,“汜姐姐一起吃吧。”
楚溫渢驚喜地看著她,除了他逼她的那晚,她從沒開過口,不是不想說話,只是不想對他說嗎,那也無礙。“坐。”柳昭儀僵僵地坐下,眼裡悲戚,他不是不會溫柔,不是不會笑,只是全都給了一個人。
有柳昭儀在,楚溫渢不好餵她,她臉皮薄,夾碎了點心一小口一小口夾到她嘴邊,果然吃了,楚溫渢勾著嘴角在她額上印了下,一口點心一口肉,心裡有些可惜,他還挺喜歡另一種方式。
吃藥的時候楚溫渢一口口餵給她,那麼苦的藥,他與她一起苦,一口藥配一小勺蜜。暮江虞不敢看柳昭儀,耳尖紅得晶瑩,唯獨吃藥的時候楚溫渢不會遷就她,她鬧也沒有用,他不喜歡的事不會聽她的。
柳昭儀面色蒼白,等楚溫渢把暮江虞放在床上,忍著悲意開口,“皇上可否給臣妾一點時間,臣妾做完立刻就走。”楚溫渢明白葛覃喊她來幹什麼,側在暮江虞旁邊抱著她,“回吧。”他就是要疼死,這點疼與那時的心悸,微不足道。
柳昭儀擦了擦眼角,“妹妹可否讓皇上與姐姐說句話?算姐姐求妹妹。”暮江虞沉默了會,他才不會聽她的,還是伸手推了推楚溫渢,不過是觸了他的衣角,楚溫渢指指臉頰,“親我一下我就去。”
楚溫渢下床時,嘴唇破了皮,下巴多了道淺淺的痕跡,他坐在床邊,扶著額低笑起來,把人惹惱了。柳昭儀跟著他去了屏風後邊,“朕自己來,柳昭儀出去吧。”“臣妾不守著不安心,聖上真會上藥,葛公公也不會讓臣妾來了。”
楚溫渢撕了紗布,隨意抹了些藥,重新纏了些,抬步出去,被柳昭儀拉住,“臣妾給皇上塗藥。”“不必。”“臣妾去喊妹妹過來?”楚溫渢冷冷看她一眼,重新塗了些。
柳昭儀悲痛欲絕,幾乎是神遊回了璞漣宮,楚溫渢身上駭人的傷時刻映在她腦子裡,她清楚的知道了,他們之間不會有任何可能,這輩子除了暮江虞,他不會要任何人,她寧願不明白。
楚溫渢定於十二月一日去青州,剩下的時間想方設法給暮江虞補身體,戰場不比京中,他怕顧不上她,他也不能再帶個人照顧她,這次的仗難打,他做好了回不來的準備,到那時他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