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溫渢騎著赤霞一路狂奔,只要想到暮江虞在那裡,什麼安不安全,什麼家國,與她比起來,不值一提。看不到她平平安安,他什麼都做不了。
西域以毒攻營,在楚軍營外燃了毒物,毒煙順著風吹到楚營。要是硬拼,他們不是楚軍的對手。那時暮江虞正在給傷者醫治,忽地蹙起眉,“風裡有迷藥,別吸!”
這些日子她的醫術人人信服,不會質疑,士兵們連忙告知了留守的將軍,楚軍提前做了準備,在西域攻來時沒有被打的措手不及。時間短暫,暮江虞來不及給所有人解開,他們只得拼著酸軟的身體與之搏鬥。
西域燃的是最普通的迷煙,暮江虞給的藥方防的了再厲害的毒,防不過輕輕一吸,並無毒性,只是會鬆弛肌肉。留守的李將軍行事果斷,是新任的平西將軍,要不是為了暮江虞,楚溫渢不會留下他。
“往烏桓方向撤退!”大軍會回來支援,他們只要堅持到他們回來就行了。暮江虞傻傻地跟著人群走,刀劍在她身邊碰撞,一個一個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死去,她嚇得臉上毫無血色,眼淚倉皇落下,楚溫渢……
混亂中沒有人會注意她,她顫顫地躲過刀劍,有人對上她就閉著眼灑蝶粉,楚溫渢走之前盯著她做了一大包帶身上。
她神志恍惚,身子虛弱,怎麼跑的過那些身經百戰的士兵,就算他們中了迷藥也不是她能趕上的,很快就落了隊,惶恐地看著周圍,楚溫渢,楚溫渢……她也不知道她跑到哪裡去了,聽到任何聲響都不管不顧地亂跑一通。
楚溫渢在路上與楚軍會和,殺的眼裡淬血也沒找到暮江虞,他瘋了一樣在混亂的戰場晃蕩,劍下死了一片人,心裡的空洞越來越大。
半日後,回援的楚軍趕來,他們一路打回去,一路搜遍戰場也沒找到楚溫渢。余駿德俊美的面容冷峻起來,“找!”要是皇上出了事,他們都是千古罪人,自裁在這死不足惜。
他們找到天色將暗才找到楚溫渢,他像是從血水裡撈出來的,渾身是血,若非赤霞守在旁邊,他們怎麼都找不到。他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地方,傷痕累累,只撐著一口氣。
“找人。”說完就昏了過去,他一個人穿過層層敵軍,殺至營前,舉目望去,沒有她的身影,心裡悲痛欲絕,死在這也好,江兒死時是不是疼的掉淚,喊著他名字?
有餘駿德帶回的楚軍加入,他們到夜深時已殺回楚營,余駿德沒有讓深追,急急忙忙拖著軍醫給楚溫渢診治,軍醫惶恐地跪下,“聖上失血過多,傷勢太重,怕……”
余駿德一腳踢開他,“要你們有什麼用?皇上醒不來都陪葬吧!”他第一次發了怒,臉上猙獰,還有誰?他突然想到什麼,沖了出去,找到燒毀的營帳,從裡邊翻出些殘存的藥,一股腦餵給楚溫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