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寧王愣了一會,不知他是何意。暮江虞折騰成這樣,楚溫渢心中的火氣一日比一日大,懶得與他虛與委蛇,“淮寧王年事已高,世子抱恙,朕准淮寧王衣錦還鄉,誠心為世子祈福。”
眾臣愣了片刻,此事怎麼都不至於如此,聖上……一個個悄悄交換了眼神,垂頭不語,誰敢在這時觸怒聖上。淮寧王還未反應過來跪地求饒,葛覃就高喊了聲退朝,他一個激靈倉皇跪下,哪裡還有楚溫渢的影子。
元宵的宮宴楚溫渢以身體抱恙為由,沒有露面,慧太后背著他召了京中貴胄家裡的適齡女兒,想給他選幾個妃子。她給他選了那麼多人,不知哪天驀然發現只剩區區二十個了,她怎麼想也想不出是哪裡不對,讓人查了也查不出什麼。
她沒想到楚溫渢會在宴席開宴後才讓葛覃來傳信,絲毫不給她們準備的時間,皇帝不在,她不能扔下滿宴文武大臣離開,有失皇家風範。一場隆重的宴席食不知味地結束,慧太后匆匆趕去乾壽宮卻被葛覃攔住。
“聖上已經睡下了,您……”“放肆!哀家見皇帝還要你准許不成!”葛覃擦擦冷汗,“老奴只是擔心吵到聖上休息。”裡頭都是娘娘的東西,萬一……以聖上的才智,應該早就想到了吧。
慧太后冷哼一聲進去,龍床上層層紗幔散下,她心裡總有些不安,她說不清的不安,從皇帝打完鳳酈歸來,她越來越覺得哪裡不對,怎麼找都找不出,他和往常一樣,她安慰自己是她想多了,卻散不去。
她放慢腳步過去,猛地掀開帳子,舒了口氣,龍床上只有楚溫渢一人,睡得深沉,床上堆了起碼十個暖爐,她只是觸了點熱氣就熱得出了汗,楚溫渢卻捂得嚴實。
她伸手試了試楚溫渢額頭,上面的熱度燙得她縮了手,對侯在門外的葛覃道:“皇帝怎麼了?可宣過太醫?”“只是傷寒了,聖上自回京整日忙於政務,休息不足,聖上不讓喊太醫,您也知道聖上的脾氣,想來緩幾天就好了。”
“皇帝醒了跟他說這幾日不必去請安了,等他好了再說。”“是。”慧太后一走,葛覃連忙關了門出去,自從娘娘搬來乾壽宮,聖上就不許他輕易踏足了,娘娘待過的地方,是聖上的。
暮江虞迫不及待從被子裡爬出來,被楚溫渢按住,“別動,著涼怎麼辦。”剛剛他把她按在胸口,雙手攬著她,暖烘烘地化了他一顆心。“熱……”“我進來陪你。”
被子一陣鼓動,漸漸平息,暮江虞窩成一團,被楚溫渢抱在懷裡,一點縫隙不留,她身上的汗一層一層地流,楚溫渢灼熱的氣息灑在她身上,燙得她意識有些模糊,楚溫渢在陪她,她不討厭,慢慢睡了過去。
楚溫渢等她睡著了才小心翼翼帶她露了個頭,床上再熱他也擔心,但凡有點可能他就不會由著她,他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受不了一次一次痛徹心扉的疼,再有幾次他非得疼出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