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南商的線人聽說聖上對瀟才人用情至深,乃至有些糊塗,想用此事讓聖上為情所困,耽誤朝政。
第二日早朝朝臣們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喘一聲,還是丞相無奈上前一步,“啟稟聖上,瀟才人一事……臣等以為人既已不在了,多思無益,封其為瀟貴妃……”
“後宮之事何時需拿到朝堂議論,丞相是想告老還鄉了?”“臣……”“朕雖寵遙嬪,也不至於昏庸,她既已死,此事算是揭過,刑部徹查和遙嬪來往人員,一經查出,嚴懲不貸。”
“至於瀟才人,和遙嬪爭寵,失手燒宮,封其貴妃,丞相糊塗了還是朕糊塗了?”“聖上?”朝臣們都傻了,聖上什麼時候寵過遙嬪?丞相不動聲色道:“臣遵旨”
林驍他們試探了幾天才確信他真的忘了,一乾二淨,不記得有那麼個人,不記得他會愛。短短几天,他又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天初帝,仿佛他們做了七八年的夢,聖上怎麼會有心?
楚溫渢下令殺盡所謂的蝶侍,凡是和他們有接觸的人,一律斬殺。朝臣們有心勸阻,漸漸也明白了,他還是那個天初帝,七年前那個,久到他們已經忘了他當初是多麼說一不二。
“皇帝這樣殺戮,哀家……”“母后多慮,不殺不足以安天下。”即便他殺了那麼多人,他們的心思不會變,殺盡根源才算可以,待他平了天下,誰敢再有二心。
天下人心惶惶,嵐宸軍隊挨家挨戶搜查,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楚溫渢立在武英殿窗前,他也知道過了,但不知為何不殺心裡陣陣痙攣,有個聲音告訴他,只有殺盡他們,才可談天下。
到除夕那天血腥還在上演,楚溫渢以上一年殺戮太多為由,除夕宴沒有大辦,只是和朝臣一起賞了歌舞,用了素菜。
他越發威嚴,一身冰寒,眸子沉寂,卻震懾人心,無人再敢和他嬉皮笑臉。朝臣們也曾感嘆,當初他們漸漸膽大,和他開個玩笑,惹他幾次都無事,如今……
“今日除夕,皇帝板著個臉給誰看?”“兒臣一向如此。”慧太后噎了一下,一向如此?他這些年雖然也冷,面上總是緩和的,偶爾也會笑,尤其在妖妃面前,何時冷過臉。
“待風波過去,皇帝納妃一事該提上日程了。”“天下未定,何來納妃,兒臣已依母后留了子嗣。”
“皇帝!”楚溫渢沉默地看著手裡的酒杯,沒有接話,意思不言而喻,他寒著臉倒了杯里的酒,揮袖離開,葛覃連忙跟上,“聖上起駕——”
他駐足許久才發現他到了哪,很陌生的地方,宮裡還有這樣的地方?看著地上的痕跡,他知道是哪了,念寒宮。
他心中冷哼一聲,太醫說他中了蠱,對遙嬪情根深種,他不屑一顧,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區區蠱毒就能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