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楚玄瑜是遙嬪的孩子,是她的?所以他才極討厭他,一眼都不想看到,餘光總會瞥到他,看到他低眉順眼的樣子越發討厭。他是失憶還是記憶錯亂,兩者皆有就不尋常了,以他的心性斷不會如此。
三月初的時候柳昭儀突然求見,他從不踏足後宮,除了請安和宴席也不見妃子,葛覃正要說不見,見他點了頭,楚玄瑜在她那。
“臣妾宮中的花開了,想請皇上去看看。”“柳昭儀請回,聖上哪會喜歡這些。”“實則是三皇子病了,高燒不退,一直念叨皇上,請皇上去見一面吧。”
楚溫渢捏緊了筆桿,“楚溫渢。”他又聽到了那個聲音,帶著氣惱和討厭,仿佛在數落他,讓他疼得喘不過氣。
“走吧。”葛覃傻了會才跟上他們,聖上……他越來越看不懂了。楚溫渢還沒進璞漣宮就停在外面邁不動腳步,宮裡兩棵樹枝丫露出宮牆,幾簇黃花迎風顫慄。
他眼中發澀,極力壓住濕意,“渢渢。”他兩眼發黑,險些站不住,葛覃連忙扶住他,被他抬手擋住,步履沉穩進了璞漣宮。
葛覃恍惚覺得他滿身蕭瑟,行將就木,急忙搖搖頭,甩了自己一巴掌,聖上正值壯年,怎麼可能。
柳昭儀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對是錯,希望它們能給他些慰藉吧,他愛得那樣深,即使忘了,身上密密麻麻的刻痕會時刻提醒他。
楚玄瑜只是稍微著了點涼,他自出生就沒有生過病,睡一覺就好了。楚溫渢進去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他霎時驚喜和沉默的眼神在他腦里揮之不去,這是他期待的孩子,為何如此不喜。
他站在風鈴木下,盯著零星的幾簇花,一盯就是一天,但直到天上星空浮現,那個聲音也沒有響起。他除了早朝就坐在樹下,身邊縈著淺淺的花香,筆下唰唰,是很久沒有的寧靜。
慧太后想來勸阻他,看著他的樣子一句話都說不出,抹著淚回去了。走都走了,還留下樹幹什麼,何不一起燒了,省得禍害人。
漸漸旁邊的木繡球也開了,四月兩樹開得最盛的時候,他在樹下打了個盹,風捲起飄落的碎花落在他發間,仿佛有隻手在柔柔地撫摸他。
“楚溫渢,我好想你呀。”“渢渢我們出去玩吧。”“夫君。”“霄寒。”“你要一直抱著我,每年花開都要抱我看,聽到沒有。”
他緩緩睜開眼,指尖撿起桌上一朵落花,那樣柔軟的觸感,鐫刻在他身上,他想她了。他掩面任由眼淚落下,江兒。
作者有話要說:有些後邊會交代~今晚都不知道幹什麼了_(:з」∠)_什麼都沒幹一晚上就飛了……寫會存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