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散了吧。”慧太后忍著心緒仔細看了看暮江虞,搖搖頭。林驍他們也一度以為是不是娘娘,能讓聖上這樣的他們想不到第二個人,但是娘娘流不得血,何況這麼多。
興許是巧合吧,她可能只是吃不下那麼多,卻想都嘗嘗,至於蝴蝶,寫錯字塗黑的一抓一大把,畫成蝴蝶世間總也能找出那麼些,是他們太想娘娘了。
暮江虞醒的時候身上還停著陌生人的觸感,她昏過去前仿佛見到了楚溫渢,他的溫度那樣鮮明,迴光返照?早知死時能遇見他,她早一點死也好。
她緩緩坐起來,手試探地在空中摸索,沒有死,是她太想楚溫渢了,想到以為所有人都是他。
不知道是誰救了她,她不能連累他們,阿寧死了。她疼得縮成一團,她抱著一起死的心思,死在他墳墓也算還他的恩情,還不了了,她很疼,比阿君死時還疼,他完完全全為了她,毀了一生。
身上突然被碰了下,有人引她坐下,遞給她一雙筷子,她在桌子上一筆一划寫了謝謝。她是不是像個乞丐?沒有寧劍竹,她連乞丐都做不好。
就算如此,她想去京城,想再活幾天,她怕她死了,楚溫渢會似有所覺,慌張地找遍天下。
也許是她想多了,他現在是不是娶別人了,她不敢問,怕知道了就撐不住了。
他有了別人,她這樣活著就沒有意義了,或許除了楚溫渢,她死了對誰都好。她安靜地吃著,很緩慢,她不能再落魄些了,等她離楚溫渢再近一些,就不要他了。
她摸索著走到門外,看不到外面因為她的出現安靜了下來,卻隱隱能感覺到,指尖觸了觸臉頰,楚溫渢看不到就好了,其他人無所謂。她不介意容貌,不介意是否殘缺,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有個暴脾氣的人嫌晦氣,把茶杯砸到她身上,“快滾!”她呆呆愣愣的,疼,還是一步一步挪動,仿佛獨立於喧囂之外。
“客官消消氣,跟個瞎子計較什麼,看她這樣保不齊還是個聾子。”小二拿了個饅頭塞在她手裡,“走走走。”
小二拉扯她出去,用毛巾擦了幾遍手,“再來打死你。”暮江虞對他點了點頭,茫然地想找到牆,貼著牆她才敢走。
楚溫渢也不知道看到這一幕為什麼會那麼疼,疼到溢血,鮮血濺在桌上地上,觸目驚心。
他醒的時候柳昭儀守在床前,給他擦去額上的冷汗,“臣妾見她無處可去,想帶回宮裡,她是嵐宸的人,既然遇到了,就不能不管。”
楚溫渢看著空中,目里罕見的空空蕩蕩,他不確定了。柳昭儀擦去眼淚,“人死不能復生,皇上該走出來了。”
她也不確定了,直覺是,又不是,不管是不是,她私心不想讓他們再見,倘若真的是她,足以是壓死皇上的最後一根稻草。
但皇上這樣不可能放下她,與其讓他苦思,再傷心神,不如養在身邊,也比現在好,她深知他熬不過幾年了,太后應該明白,他自己也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