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江虞摸摸他額頭，還有點燒，不高興地踢了他一下，“怎麼還沒好。”“哪有那麼快。”“不想你生病。”“我知道。”
“渢渢。”“我在。”“你要陪我長命百歲，唯獨這個絕對不能食言。”“嗯。”“你答應了。”“嗯。”
“拉鉤。”“我發誓。”“敢騙我就讓你一個人先走，也不去找你了。”“好。”“就原諒你這一次。”
楚溫渢彎腰抱起她，“讓江兒擔憂了。”“下次不能逞強。”“意外。”“你也不年輕了，我們一起承擔。”
“即使是這樣，我也護得好江兒。”“稍微差一點點沒事的。”“每日都要比以往更多。”“跟你沒法說話。”
“不說了，看看我也好，要好好記著，等我老了看我的時候要浮現出現在的樣子。”暮江虞搖搖頭，“是你弱冠的樣子，風華絕世，再不會有第二個人。”
楚溫渢捏捏她臉頰，目里黑亮，笑意如一汪清泉，“你什麼時候能老一點？”“我也想呀，想陪你變老，誰讓你把我護得太好了。”
“我還嫌不夠。”“渢渢是個傻子。”“哦。”“暮江虞最愛的傻子。”“嗯。”
許是到了年紀，區區傷寒拖了四五日才好，暮江虞第三日就坐不住了，白天黑夜盯著他，把他當成了脆弱的傻子。
白日上朝也跟著，“他病了，你們敢欺負他我就讓他殺人。”朝臣們面劃黑線，誰欺負誰？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啊。
楚溫渢心安理得受著，高興得笑容滿面，時不時蹭蹭她，親親她，“難受……”暮江虞像哄孩子一樣給他撫背，親吻他。
晚上她擔憂得睡不著，怕他踢被子，怕他難受，睜著眼睛守著他，他頭上又生了幾根白髮，她很怕呀，怕跟他走不到白首。
她垂眸掩去眼裡的慌張，腰上的手收緊了，“我答應的事，什麼時候食言過？哪怕長命百歲，我都嫌不夠，我想要長生，想永遠抱著你。”
“嗯。”暮江虞紅著眼睛埋在他懷裡，“明日就好了，看把你嚇的，以後我哪裡還敢生病。”“渢渢。”
“嗯？”“我想要你。”楚溫渢沒有回話，銜住了她的唇，指尖在白花瓣上摩挲，想把她藏在心裡，藏在骨血里。
他此生最不想，最不能食言的事，食言了，那些日子每日都如凌遲一樣。他怎麼能食言那麼多，她才七十七，正是好時候，如秋日的楓葉，雖不復春日的嫩綠，在凋零前紅艷如火。
她整日趴在他身上，觸著他溫熱的身體，安安靜靜的，呼吸都柔柔的，生怕驚了他。他不敢碰她，也怕驚了她，看到她含淚的眸子。
他懂的，她會陪他一起走，既歡喜，又堵了透不過氣的疼，疼得他埋在她發間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