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想讓鍾宿稱心如意。
許是也猜到了她的心思,鍾宿嘆了口氣,搖頭道:「我歡喜你到了這個地步,你又何必總是對我諸多猜忌。」
龍紓冷笑了一聲。
「殿下。」後頭有影衛追上來,喊了一聲。鍾宿側耳,聽他說了幾句便嘆了口氣。
龍紓不解地挑眉。
「你自己隨意逛逛,父王傷勢嚴重,我得回去看看。」他轉頭看著她,瞳孔里滿是無力,「抱歉。」
鍾酉這次傷勢極重,龍紓也知道,他這抱歉說得著實沒必要,活像她是個攔著他去盡孝心的。
甩甩頭,龍紓扭頭就走了,長長的黑髮飛起來,颯利又嬌嬈。
鍾宿安靜地目送了她一段路,這才回頭,鬆了眉目,漫步同影衛往回走。
這街離山水小築不遠,龍紓遙遙看著小築外頭的涼亭和圍牆,想了許久,還是提著裙子跨進去了。
爾爾正在調息,一察覺有人,她睜眼,眼裡一霎的戒備之意將龍紓嚇了一跳。
「你……」她有點不敢置信,「你這是怎麼了?」
恍然將周身戾氣收攏,爾爾垮了肩朝她道:「傷著了呀。」
「有離燁在,你是怎麼傷著的?」龍紓很好奇,湊近她坐下,身上的黑紗層層疊疊地涌到她跟前。
爾爾抓著她的袖子把玩,撇了撇嘴:「就是他傷著的。」
龍紓愕然,腦子裡轉了半晌,才道:「誤傷?」
「……」
沮喪地耷拉了腦袋,爾爾有氣無力地道:「連你也覺得他待我甚好,傷著都只會是誤傷。」
龍紓好笑地歪了歪腦袋:「他待你好,上九霄下幽冥,誰不知道?就算我不喜歡與他走得近,但實話總是實話。」
扁扁嘴,爾爾可憐巴巴地望著她:「你也不幫我。」
一聽這話,龍紓明白了:「他欺負你了?」
重重地點頭,爾爾扒拉著自己身上,想找個傷口給她看看。
然而,離燁出門之前就將她收拾了個乾淨,找遍了袖口領口,別說傷了,連個紅痕都沒有。
略微尷尬地放下袖子,她嘟囔:「反正就是欺負了。」
微微一怔,龍紓看著她,眼裡又露出了些艷羨的神色。
這是怎般沉溺愛河的人才能說出來的話,嬌俏生動,像春日樹枝上跳著的鳥,一絲絕望都沒有。
換做她,只會望著辛無問他什麼時候回來,斷不會與他撒這小女兒的嬌。
腦海里浮現出那個的臉,龍紓胸口一痛,不適地皺了皺眉。
「對了,那邊情況到底如何?」冷靜下來,爾爾問她,「我聽人說,鍾酉傷重垂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