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好像換了性子,不再喜怒無常,也不再罔顧蒼生,要說爾爾做了什麼特別改變他的事,好像也沒有,她只是同他在一起,他心裡的戾氣就遠不如從前。
這不是件好事。
燭焱深深地看了爾爾一眼。
背後莫名有些發涼,爾爾甩著尾巴蹭了蹭離燁的臉,喵聲喵氣地道:「你手上有傷口。」
離燁輕哼:「小傷,他們遠比我傷得厲害。」
這一股子要面子的勁兒是怎麼來的?爾爾心裡嘆息,倒也順著他的話:「您驍勇善戰,他們自然不是您的對手,只是這到底是流著血呢,先包紮一番為好。」
那點傷,壓根算不得什麼,但她好像很擔心,離燁滿臉不以為意,但到底還是把手遞給了她。
於是,燭焱就看著那一隻雪白的貓舞著兩隻爪子,不知從哪兒掏出了藥膏和薄紗,毛茸茸的尾巴甩來甩去,一邊甩一邊給離燁包紮。
畫面溫情得不像話。
欲言又止,燭焱收在袖口裡的手緊了緊。
像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離燁的神情驟然冰冷,一抬頭,眼神略帶不悅:「那邊進展如何了?」
心裡一跳,燭焱垂眼拱手:「小仙這便再去查探。」
說罷,後退幾步,轉身離開。
爾爾有些意外,一邊包紮一邊抬眼看他:「燭焱不是你的心腹麼,怎的也待人家如此兇惡。」
「心腹?」離燁玩味地念了念這兩個字,沒有再說話。
給他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爾爾心念微動,垂下眼眸問:「若是抓著了天道卦人,你是不是會立馬殺了他?」
這還用問?離燁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她。
爾爾一噎,鼓了鼓嘴:「我的意思是,他好歹也是九霄之主,驟然魂飛魄散,天下必將大亂,你不妨先將他生擒,好好問問當年的來龍去脈,再下手不遲。」
離燁聽著這話就知道她是什麼想法,當即抿了抿唇:「不用你操心。」
貓耳朵一耷拉,爾爾扁了扁嘴:「幾萬年都等得,等不了這幾日?萬一其中真有什麼誤會,那這罪業不就大了。」
她眼眸有些閃爍,瞧著像是心裡有事,離燁冷眼打量,突然將她的後頸皮拎起來,拎到了自己跟前。
寶藍色的眼珠漂亮極了,就是瞧著有些慌。
眼皮半垂,離燁哼笑:「你知道了些什麼?」
爾爾搖頭,掙扎著刨了刨他的手腕,然後「一不小心」,鏡花水月就從她身上掉了下去。
眼疾手快地接住那鏡子,離燁掃了一眼,微微皺眉:「你何時將它拿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