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巧。」離燁垂眼看著他,「上一回她同你算了帳,我沒有。眼下既然還有緣再見,那我便也同你算一算。」
燭焱驚恐地掙扎想逃,魂魄卻突然著了火,痛得他慘叫出聲。然而剛喊一聲,喉嚨就又被他掐緊,緊得一絲聲音也出不去。
窒息,疼痛,恐懼,魂魄的灼燒,這樣的手法不能讓他立馬斃命,卻能最大限度地折磨他。
四周的神仙都看得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離燁是怒極了,身上又泄出滿地的神火來。坎澤看著,動了動被捆著的手,在四周畫出一圈神水池,阻止了神火的蔓延。
西王母擔憂地看著,小聲嘟囔:「她怎麼連燭焱也一起放出來了,白白惹離燁不高興。」
「娘娘有所不知。」坎澤輕笑,「這反而是她的聰慧之處。」
西王母不解地看向他,坎澤卻只看著神色扭曲的燭焱笑:「若不放他出來承擔離燁的怒火,遭殃的指不定就是吾等。」
微微怔愣,西王母眼前仿佛浮現出那小姑娘俏皮的笑臉。她再看一眼從離燁袍子上滾下來的炙熱火焰,莫名也覺得喉嚨發緊。
痛失所愛是什麼樣的感受?神仙少有體會,但在場眾神看著離燁,都覺得有點難過。
離燁是不會在人前顯露太多的,他甚至連眼眶也沒紅,只冷酷地,近乎殘暴地凌遲著手裡的燭焱。
筵仙台上的慘叫持續了整整兩日,哪怕是佛祖在場看著,也沒有上前勸一句慈悲為懷。
兩日之後,燭焱重新化為了灰燼,從離燁的手裡落下去,被風一吹就散得沒了影。
周圍的神仙沒有一個趁機逃竄的,都只安靜地被捆著,然後看著他。
他們在等著離燁說些什麼,惱怒也好,要他們臣服也好,他們都接受。這天下畢竟是強者為尊,經歷過那麼一遭,誰都明白自己不是離燁的對手,臣服於他一點也不丟人。
但,灰燼散開,離燁竟一句話也沒說,只最後看了那緊閉的死生門一眼,然後便扔開縛仙索,轉身往外走。
「上神?」西王母急急地上前,「新的天門已經修葺完畢,您不去看看?」
「與我無關。」
一如既往冷淡的四個字,離燁毫無留戀地離開了筵仙台。
群仙譁然,面面相覷,西王母想追上去,可一道神火落在筵仙台四周,瞬間攔住了他們的路。
他這是沒得商量的態度。
西王母滿面愁容,太上老君倒是看開了:「不必強求他,他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都這樣了,他還能做什麼?」西王母直嘆氣,「留下來做九霄之主,不是比什麼都好?」
揶揄地看她一眼,太上老君笑道:「娘娘也動過凡心,當知道感情這東西,是不講好壞,只講喜惡的。」
微微一噎,西王母還是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