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已經過去了了。你跑出來做的這麼明顯,你父母有注意到嗎?」
「有啊,我剛才不知道為什麼,腦袋發熱就衝出來了。現在回去的話,我不敢回去啊,我怕我爸媽在客廳等我,到時候我該說什麼呢。」
「哈哈……你也有說不出話的時候啊。」
突然這一下子,距離就拉近了,距離也擋不住那種親近。
齊雅雅有一些話在舌尖打滾,滾了好幾圈,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她卻開不了口。
她心中有猛虎在拼命撞擊她理智建起來的牢籠,她知道一旦放開牢籠,她把話脫口而出,楊招娣聽到以後肯定不高興。
她甚至能想到楊招娣變了臉色的樣子,楊招娣最煩公私不分的人,也不喜歡身邊的人有公事以外的接觸,她說過,她不要那種自私的愛,更不要耽誤她賺錢的愛情。
這讓齊雅雅更苦惱了,經歷過那麼多愛情,她被追過,也追過別人,雖然愛情的結局都是傷痕累累,但是每次開始都是那麼順利,她應該是被寵壞了,她甚至都不知道愛情是怎麼開始的,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她在楊招娣面前變的畏手畏腳。
「我想想,等我冷靜下來,我再回屋裡,到時候我和我爸媽說一下,我讓他們不要放心上,我已經是一個大人了,也能理解他們,更何況,以後能陪伴著他們的人,是弟弟,而不是我。」
「齊雅雅。」楊招娣突然喊了她的名字。
「啊?」齊雅雅挺直了腰杆,等電話那邊的楊招娣發話。
「對你本該屬於你的家產,你是真的不介意,還是假裝大方?」楊招娣才不信有人真的那麼天使。
齊雅雅說:「我說真的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活了二十多年,我一直以為家裡就我一個,包括爸媽的養老問題,理所當然是我來承擔。然後多了一個弟弟,我的心情受到了打擊。」
「你在家裡好好過年吧,等回來我來安慰你。」隔著電話,楊招娣看不到齊雅雅的神情,不由的多了一份擔心,也正是這份擔心,讓她說了一些當著齊雅雅的面說不出的話。
齊雅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拿過手機看了一下,是楊招娣的電話,又貼到耳朵邊,「老闆,你說你要安慰我……」再多的話語,沒有這一句話有力量,外頭的寒冷空氣也被驅散一空,她心頭的一把火燒地她臉上發紅髮燙,她甚至能在冬天奔跑一圈。
「給你加工資。」楊招娣說完,聽到電話里輕到幾乎聽不到的吸氣聲。
就算不看齊雅雅的臉,也知道這一下子的功夫,她兩句話,齊雅雅就跟做了過山車一樣。
她是知道的,就是知道,這一切才變得有意思。
她想齊雅雅也是真的單純,喜悅的情緒是那麼真實,沮喪的心情也是真真切切的,她以為經過了社會的力量,人都麻木了,開心是裝的,而表現出來的難過也是有目的的,惟獨齊雅雅,始終是個天真的人。
這份天真,讓她像國寶那麼稀缺,楊招娣甚至擔心自己會毀了她那份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