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楊招娣手中的筆就停了下來,她陷入沉思中。
而楊招娣陷入沉思的時候,齊雅雅以為她不高興了,正忐忑的在做自我檢討,是不是不應該說這個,在兩人的關係中提這個話題,是不是容易製造矛盾?
楊招娣想的卻是,她和齊雅雅在一起這件事情,開始地很突然,進行地又很快速,好像兩個人的關係,慢吞吞地在蟄伏了好幾年,在一個雷雨天,乾柴烈火的,一下子就生根發芽茁壯成長,長成了參天大樹。結果是的確有很多問題沒有來得及問清楚,包括未來的打算。
而楊招娣在踐行著自己的規劃,雖千萬人吾往矣,任何人都干涉不了她的路,在這一分鐘之前,她的的確確根本沒有問過齊雅雅這個問題,你對未來有什麼打算。
楊招娣收回了思緒,她抬起頭,看向齊雅雅,「你想生孩子嗎?」
「嘎?」
而打楊招娣在辦公室里問出這個問題的那天起,齊雅雅就被這個問題困住了,她在上廁所的時候,吃飯的時候,在工作閒暇之餘,她都在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這個問題的難度,堪比黃岡高考模擬卷,她要思考的不是問題本身,而是楊招娣問這個問題的目的是什麼,解題思路不能只局限於想不想生孩子本身,而是楊招娣問她想不想生孩子,是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答案。
她的思考方向在某一個層面,和楊招娣的對上了,兩人確實是發展的太快,快到沒有時間靜下心來去討論一些最基礎的問題,兩人對未來有什麼設想和打算,還是準備走一步看一步?
齊雅雅是一個較真的人,她看似一個對什麼事情都漫不經心的人,但是一旦執著於一件事情,是能放下雜念,一門心思鑽研下去的人。
等到她終於信心滿滿地站在楊招娣面前,把自己的答案說出來的時候,那已經是五天後,離楊招娣的發布會還有幾天時間。
楊招娣忙著焦頭爛額,結果被掛著兩個黑眼圈,卻眼睛格外發亮的齊雅雅堵在了走廊上。
齊雅雅說:「我現在知道答案了。」
「什麼意思?」楊招娣沒反應過來。
楊招娣喝著加倍濃縮提神,然後聽齊雅雅一臉鄭重地當著自己的面宣布自己對未來的計劃。
齊雅雅說自己考慮過了,她和楊招娣在一起,不是玩鬧的那種,隨便的那種,是認真的要牽手走過未來的關係,所以她做一切決定之前,會參考楊招娣的意見。然後她又把這件事情發展開去,她經過這幾天的思索,終於把自己想要表達的,包括對未來的期待,組織成語言,用這種方式傳達給楊招娣。
聽著齊雅雅掏心掏肺的話,楊招娣慢慢放下手中的咖啡,說實話,她想伸手捂住齊雅雅的嘴,求她別說下去了,她快被這個熱情又誠實的女性打敗了,哪有人能說的那麼真誠,那麼地沒有遮攔,好像把自己的靈魂從皮囊里抽了出來,放到了她面前。
楊招娣的臉頰泛起熱燙,她和齊雅雅的區別大概就在這裡,齊雅雅的靈魂是那麼乾淨,她的眼睛有琉璃似的光澤,而楊招娣早就把自己的靈魂藏在了身體的最深處,她自己都找不到了,所以她能做到身體的坦白,卻做不到靈魂的坦誠,她的嘴巴像被針線縫住了,根本張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