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啪地掛了電話。
……
寧緲順著蕭行言的目光的方向望過去,廣場上巨大的花燈閃耀,放眼一看無論哪個方向的人都很多,可她就像有所感應一般,冥冥中就是知道,他盯著的正是她日行一善的對象,那個中年阿姨。
此刻那個阿姨在抹眼淚,一旁的警察似乎在安撫她。
眼淚……
——「她很柔弱,總是在哭,後來……她就走了。」
上回蕭行言提到他母親,是這麼形容她的吧?
這猜測無憑無據,牽強得近乎離譜,可寧緲不知道怎麼的,就像是女人獨有的第六感被觸動了般,下意識地將這兩者聯繫了起來。
畢竟蕭行言的反應,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他牽著她的手握得那麼緊,像是無意識的,攥得她的手都有點痛了。寧緲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胳膊,發現他的肌肉緊繃,僵硬得像石頭一樣。
「老公?」
良久,蕭行言仿佛是回過神來,淺淺地呼出一口氣,緊繃的嗓音帶著一絲沙啞,淡淡地「嗯」了一聲。
他方要移開視線,恰好在這個時候,段文秀抹著眼睛轉過頭來。
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視線在半空短暫地交匯。
段文秀本是不經意掃過,緊接著像被雷擊中了一般,驀然怔住了。婆娑的淚眼影響視線,她趕緊抬手又揉了揉,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道年輕高大的身影。
蕭行言的目光卻是沒有任何停頓,好像只不過是隨意地掃過陌生的人群,淡漠的俊臉上波瀾不驚。
他會一點唇語,算不上太精通,但足夠分辨出來,她那麼著急忙慌,是在找她兒子。
剛才在烤腸攤,他看到了她兒子,那個微胖的少年,跟一群同學在一起咬著烤腸嘻嘻哈哈。一群初中生結伴,在這樣的場合,即便離開了她的視線,又能有什麼危險?
那麼焦急擔心,可真是一片拳拳的慈母之心。
蕭行言眼眸微垂,長而黑的睫毛掩住了眸底的寒涼。須臾他拉著寧緲繼續向前漫步,就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扯起唇角笑了笑,「待會兒是不是還有煙火秀?」
寧緲用眼角朝段文秀瞥了一眼,只見她又像下午在子夜科技樓下的時候那樣,滿臉的猶豫躊躇,侷促中帶著為難,像是想出聲而又不敢或是不確定,又仿佛是有什麼顧慮。
不干不脆的樣子,磨磨唧唧好像在備受煎熬似的,看得寧緲莫名生出一股無名火來。
段文秀終究沒能開口,直到手牽著手的兩個人背影漸漸遠去,她還失神落魄地痴痴望著。
倒是讓一旁的民警為難:「大姐,您兒子還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