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只以為,是因為生日會上的事情,她刻意拉開距離,或許,是怕他想太多,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念想來。
那個時候網絡安全還是一個無人關心的孤立領域,他已經開始編寫辰星系統的雛形,利用那個暑假他拉起了幾人的初始團隊,關於未來的構想,他需要爭分奪秒去踐行……
他完全沒有想到,他的一時忽略,竟然不知道她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蕭行言握緊了寧緲的手,漆黑的眼眸深深的望進她清澈見底的雙眼中,「我相信你沒有推她。」
寧緲的鼻子倏然一酸。
從姚曇惜在節目上被謝錦潤cue到過手有傷,她又有意無意地流露出因為手傷而被迫放棄了鋼琴的悵然,寧緲就知道,必定有還記得當年那件事的人,會在背後竊竊討論,無外乎是感慨她有多麼的惡毒,毀人前程無異於謀殺云云。
這樣的討論從來不會捅到寧緲的面前來,畢竟沒人真的想得罪她。就像是躲藏在下水道里的老鼠,它不出來,你總不能鑽進下水道里去追著它打吧?
不過無所謂,反正她問心無愧,她不在乎。
只是再如何驕傲的不在乎,也抵不過他的一句,「我相信」。
「她就是故意的……」寧緲就像是在幼兒園裡受了欺負的小朋友,終於等到了家長,滿腔的委屈一下子湧上心頭,淚水也不聽話了。
淚珠晶瑩在泛紅的眼眶裡打著轉,要掉不掉,「明明就是她自己摔的,她故意做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讓別人都以為她是害怕我不敢說實話……明明那就是實話……」
「我知道,我相信,」蕭行言捧著寧緲的臉,指腹輕輕地撫去她眼稍的淚珠,「不哭啊,乖……」
大伯二伯大姑姑都臉色陰沉。
寧緲從小到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來都是神采飛揚,張揚肆意的,幾時見過她這麼委屈的模樣?
他們先前並未重視過這件事,只當寧緲沒吃虧,哪曾想到,恐怕還真是被那個丫頭擺了一道!
寧縉和孫忻然默默地對視一眼,孫忻然做了個口型:「靠,那個婊!」
「幼儀,這事兒你知道嗎?」大姑姑忽然轉向譚幼儀。
譚幼儀嘴唇翕動,目光定在在蕭行言的哄勸下剛收住了眼淚的寧緲身上,她的喉嚨像是被棉絮堵住了一樣,發不出半點聲響。
「媽媽的耳光可清脆了。」寧緲垂著眼,鼻音濃重。她從前一直覺得很丟臉,躲到臉徹底消了腫才肯見人,過後也絕口不願再提起這件事。
然而此刻,她被蕭行言半攬在懷中,靠在他溫暖堅實的身軀上,他的臂彎就像是保護著她的盔甲,讓她可以不再執著於死撐著那點驕傲。
「沒讓我給姚曇惜賠一隻手,真是謝謝媽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