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此人為何有如此膽量敢觸犯軍紀?難道是二弟教唆的不成?”
被朱沐峰這樣一逼問,朱沐祥惱羞成怒,大聲道:“你……”他很想再說些什麼,堵住朱沐峰一連串的責問,但是他竟然連一句可以指責朱沐峰的話都找不到。
“軍中對於這種調戲婦女之輩該如何處置,二弟不會不知道吧?剛好今日執管軍法的將官也在,要不請他前來問問?”朱沐峰作為兄長可以容忍朱沐祥平時工於心機,但是他絕對不能容忍周五威以下欺主。
“呵呵,請大哥看在今晚是小弟慶功宴的份兒上,賞小弟一個薄面,何必為一個婢女大動干戈?宮中有的是好的婢女,改日我請父皇賞大哥兩個便是!”朱沐祥一句話說完,院中好多官員和女眷都在低頭輕笑。
朱沐祥的本意是真的想替周五威求情,畢竟周五威是他多年的部下,今晚的事又確實是他慫恿的周五威,袒護不了自己的部下,他的臉上也一樣沒有光彩。但是也許“兄長不如自己得寵”這樣的想法已經深深地根植到朱沐祥的心中,以至於他根本沒有覺察,自己後半句話說得實在不妥——難道朱沐峰缺少婢女還要他朱沐祥去請旨嗎?這話說得倒有些暗諷朱沐峰不得寵的意思了。
朱沐峰怎會不了解他這個弟弟心中想的是什麼,不疾不徐地說道:“看來二弟是不懂得怎樣給別人道歉了。為兄今日方知我東明軍中竟有如此不屑之徒,本不想攪了二弟凱旋歸來的喜興,奈何二弟的屬下,實在是不給主子省心!事到如今,給個交代吧!”朱沐峰圓潤地回絕了朱沐祥的“請求”。
周五威是個粗人,他見朱沐峰沒有要原諒他的意思,慌忙求饒道:“二殿下,你可不能不管末將啊!”
“殿下?雖然二弟是御封的聖皇子,為兄愧不能及;但是離‘殿下’這個稱謂,怕是還差了一級吧?難道二弟已經開始謀劃入主東宮了嗎?!”朱沐峰輕蔑地責問道。
“來人,來人!拉下去軍杖一百!”東明國對軍容的管理一向嚴格,今日這個三品武將是欺辱楚芳澤未遂,否則便應該處以絞刑,朱沐祥下令責打軍杖一百,已經是給了周五威一個天大的便宜。
這一百軍杖打下去,不死也會要了周五威半條命,至少三個月之內他是別想下床了。
周五威知道今夜萬萬不能再觸怒朱沐祥,一聲不吭地被攬月別院的侍衛拉了下去。
朱沐祥在心中的帳冊上,又清晰地記下朱沐峰一筆!
這一夜整個宴會過程中,皇叔朱健芮除了欣賞歌舞之外,沒有說過一句有內容的話。
經過這樣一鬧,朱沐峰徹底肯定:楚芳澤不是朱沐祥安插的眼線。
處置完周五威,朱沐峰走到映月潭邊的空地上,躬身抱起楚芳澤。他能感受到她渾身冰冷,他看到她濕潤的臉頰已經不復紅潤;他穩穩地抱著她穿過人群,不顧周圍官眷婢女們驚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