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沐峰思來想去:如果京兆府尹遇到麻煩,只可能與調查洪安橋被炸一事有關。於是,他體貼地詢問道:“父皇派府尹調查,洪安橋被炸一事背後的主謀,府尹可查到了什麼蛛絲馬跡?”
“王爺睿智,下官不敢欺瞞王爺!下官此次前來王府,除了探病確實有事相求!”
“大人請講!”
“下官查到了夜炸洪安橋的幕後指使者,但是顧及一家老小的性命,實在不敢上報。還請王爺為下官指點迷津!”
“大人所指,可是宮中那位?”
“正是。”京兆府尹擦了擦額頭的細汗。
“可有證據?”
“經下官查實,那晚炸橋的□□,一部分來自於黑市,另一部分來自於軍中。”京兆府尹一五一十地細細稟報,“近來,京城黑市上流動的□□,出現了大批量被人收買的現象,下官查封了□□販的黑鋪,在他們的地窖之中查獲了大量整箱的官銀;銀錠的底部都打著官章,若不是有權利直接從國庫中領銀子的人,是不可能得到的。另外,下官冒死,命人剝開軍中新製造炮彈的外殼,發現裡面的填充物,也被人混入了少量的泥土,只是混入的量恰到好處,正常爆破不會被發現;但是炮彈的威力會大大減小,若是用到戰場上,很可能就會貽誤戰機,後果不堪設想……”
院牆外,紅桃將京兆府尹和朱沐峰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她由於急著向朱沐祥請功,迫不及待地沿著牆邊輕輕挪動腳步,想要溜回自己的屋子,給朱沐祥飛鴿傳書。
也正是因為紅桃這樣悄悄一挪動,才讓朱沐峰察覺到了動靜。
朱沐峰昏迷沉睡的那些時日,大概是太過於放鬆;很多事情,差點已經被他在睡夢中漸漸忘記——譬如睿王府中的奸細。
“大人……且慢……”朱沐峰低聲打斷了京兆府尹的稟報,他立起耳朵,仔細聽院牆外的動靜,“看來今後,真的不能在我睿王府中議事了!大人莫怪,是沐峰的疏忽,你我二人的談話,怕是已經被有心人盡數聽了去。”
“啊?那可如何是好?”京兆府尹一時之間驚恐萬分,他在朱沐峰的面前又不便表現得太過畏縮,只能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緊張地擦了擦額頭的虛汗。
朱沐峰略微思量,心中已經想出了解決的辦法,鎮定地說道:“既然事已至此,大人是否介意,趁著敵人尚且沉浸在自以為是的情緒中,我們順水推舟將計就計?”
“如何將計就計?”京兆府尹有些無助地問。
“既然大人不方便上報;那我們就等那幕後之人,做賊心虛主動露出行跡,此地無銀。”睿王爺的嘴角,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微笑。
朱沐峰太了解他的二弟了,他已經胸有成竹,就等著朱沐祥不打自招了。
“王爺一向睿智,下官願聽王爺安排!”京兆府尹看到朱沐峰自信的表情,頓時覺得自己緊張的心情也跟著放鬆下來,“只是下官還有些疑慮,請王爺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