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姑見玉茗態度堅決,轉身就要關門……
不待她回身離去,玉茗抓住這最後一線生機,執著地將她攔了下來。
玉茗哀求著臉,擋住了尼姑的去路,用幾不可聞的聲音不確定地說道:“或許……今後我還要當王妃的,我不能剃髮……”
尼姑看著玉茗痴魔的樣子,搖了搖頭,感嘆道:“阿彌陀佛!”
玉茗依舊擋在她的面前……
尼姑只能逐客:“施主既能堵住貧尼的去路,因何找不到自己的出路?佛門淨地,怎可被爾等痴妄之輩玷污?施主既是與佛無緣之人,貧尼只好去渡他輩,還請施主另謀他路,不要為難於在下!”
應門的尼姑,再次作勢要回。玉茗卻絲毫不打算讓路。
“施主請勿執著,一切皆有緣起緣滅,一切皆有善惡因果!有道是‘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阿彌陀佛!還請施主,往想去之處去吧!”
尼姑不再理玉茗,緊閉庵門。
天已經完全亮透,太陽升起來了暖融融的。但是,此時的玉茗只能感覺到,冬日流落荒野的饑寒交迫。
四顧無人,靜悄悄的,玉茗蜷縮在尼姑庵門外。放眼荒野,只有這一處可以讓她感覺到片刻的安心,仿佛只要有什麼危險來臨,她就可以暫時不顧禮法,隨即闖入修心庵中避禍。
玉茗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睡意上涌;朦朧中,剛剛那個尼姑的話迴蕩在耳畔,“還請施主不要為難於在下,往想去之處去吧!”。
可是,她真的沒有什麼想去之處,也真的無處可去。玉茗的耳邊一遍又一遍地迴蕩著,那句如經咒一樣的勸言,竟然就這樣疲倦又心安理得地睡著了,睡在了修心庵的門外。
晌午,陽光刺眼,仿佛想要照亮一切真相。
清晨前來應門的那個尼姑,用過午膳,路過院門時,恰好看到一縷粗布衣衫通過門縫擠綴進來;她可以毫不費力地判斷,這是早時叫門的那個女施主身上穿著的、為了逃亡刻意給自己換上的粗布衣衫。於是,她猜到那個執念已深的女施主並沒有離開,她無奈地搖搖頭,打算送碗齋飯給門外那個可憐的人,畢竟上天有好生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