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小小的四品督軍監事,還真管起老子來了?!這北京城裡的妞,除了朝中重臣入了族譜名冊的官眷,還沒有老子碰不得的,老子的爹可是太后的侄兒!”
夜辰本不想端出楚芳澤的身份,顧及她的名節,害怕日後惹人非議;但是看眼下這情形,刑台上與楚芳澤近在咫尺的那個混蛋,恐怕是鐵了心地與自己較勁並不打算服從軍令。夜辰害怕讓他再這樣張狂下去,會壓不住場面:就在夜辰剛剛策馬趕過來的時候,離大老遠也聽見,楚芳澤已經給過嚴辭威脅要這廝好看,只是這蠢貨並不識珠。
夜辰情急之下再也顧不得許多。他明白以楚芳澤如今的身份,還會被人綁在這裡,其中定是有什麼兇險的緣由;現時還是要趕在幕後黑手有下一步行動之前,快些救下她再說。
想到這裡,夜辰情急之下怒吼:“你好大的狗膽!且不論我的軍職高你半級,你應當服從命令;單說你口口聲聲倚仗的太后,她老人家生前是何等的仁愛正直!如今她的尊駕早已經故去,卻還要被你這等鼠輩牽連;如此糟踐她的名聲,你又該當何罪?”
“唔……用不著你管……!”那個混蛋被夜辰罵到錯處,情急之下言語無句。
“我奉勸閣下,還是摸一摸自己脖子上到底有幾顆腦袋,掂量掂量你的家世背景是否已經開始沒落,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是否真正認得面前這位國色天香的美人到底是誰?”
“不過是一個漂亮的小妞,是誰有什麼要緊?”那個督軍右監事全不把夜辰放在眼裡。
“哦?好大的口氣!這女子正是當朝皇長子睿王爺的正妃,前日聖上才剛頒下欽封聖旨!虧得右監事還跟皇親國戚沾邊兒,怎地這般有眼無珠?”
“這是真的嗎?”
“這怎麼可能?”
……
夜辰的話音還沒有全落,圍觀的一眾軍官們,就開始瞠目結舌地小聲議論起來。
那個起先還態度囂張、不聽勸誡的督軍右監事,此刻終於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呆立在原地怔怔地傻了眼。
“還不快去操練!難道你們還要以下犯上在此圍觀嗎?今日在場聚眾之人全部按照軍法處置,每人二十刑棍,以儆效尤!日後,如若有敢將所見所聞傳揚出去的,一經查實死罪論處!各位好自為之!”
眾人再沒了動靜,稀稀落落地盡數散去。
此時此刻,校練場的中心就只剩下那個不知道該如何收場的“太后侄孫”了。他嚇得有些雙腿發抖,結結巴巴地顫微著賠禮:“這……夜……夜長官,你怎麼不早說?王……王妃,是小的冒犯了……是小的冒犯了,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恕……恕罪!恕……恕罪!”
楚芳澤經過剛剛的一番折騰,有些驚恐,又有些疲累,現時一句話也不想與這骯髒的豺狼多說,只默默地站在那裡不動聲色。